宮本洋子從坤包裡掏出一盒“Lucky Strike”(好彩)牌香菸。這個美國品牌標榜著年輕、時尚、刺激及女權主義,很對宮本洋子的胃口。她叼起一支,點燃,吐一串菸圈,很快將自己籠罩在煙幕中。幾個動作行雲流水般熟練,就像她一氣呵成一幅漫畫作品。
宮本洋子點了一杯“Starbucks”(星巴克咖啡)和“H?agen…Dazs哈根達斯冰淇淋)”。
羅伯特瀏覽網頁的時候,眼鏡不斷瞥一眼電腦的右下角的時間顯示,到了18點,羅伯特關閉電腦,開始收拾東西。他覺得僅僅從網際網路上著手還無法為他的中國之行做好充分準備,他還得去一趟書店。
宮本洋子看了看手錶,喝了一口咖啡,掏出“CD”牌口紅對著小鏡子塗抹,又拿出眼影和睫毛膏對著鏡子擠眉弄眼,進行修正,最後她掏出“Chanel(香奈兒)”往身上撒了撒。宮本洋子再次看了手錶,向侍者打了個響指。侍者點頭哈腰地疾步走過去。
羅伯特穿上風衣,和兩個同事秋田和茂、大島健次說說笑笑,一起走出公司,進了電梯。
宮本洋子看見羅伯特和同事走出電梯,露出狡黠的微笑,一邊在菸灰缸裡掐滅菸頭,一邊站起來,躡手躡腳地向羅伯特一行人的背影走去。
“Robert!”(“羅伯特!”)宮本洋子一聲驚雷,同時在羅伯特背上猛拍一把,把所有的人都嚇了一跳。
“My God!”(“上帝呀!”)羅伯特拔腿就跑。
“羅伯特!你跑不了啦!”宮本洋子嚷道,在後面追。
旁邊的人好奇地看著。
“Help me! Guys!”(“幫我一把,夥計!”)羅伯特向同事求援。
他的同事秋田和茂、大島健次馬上左右移動,像兩個足球后衛一樣將宮本洋子和羅伯特隔開,羅伯特趁機跑進旋轉門。
宮本洋子追出去。羅伯特往人群中跑去,一邊往回看。
眼瞅著追趕不上,宮本洋子脫下皮鞋像扔手雷一樣向羅伯特扔去,一邊歇斯底里地大罵:“羅伯特,回來!你這個混蛋!我不會放過你……”
羅伯特消失在人群中,宮本洋子大哭大叫,再一瘸一瘸地往停車場走去。
秋田和茂、大島健次在不遠處無奈地搖頭,嘆氣。他們已是多次領教這個既漂亮又有錢又瘋狂的女人的厲害了,大男子主義猖獗的日本男人都吃不消,更不要說彬彬有禮的美國佬了,何況羅伯特還是個小她六歲的孩子呢。秋田和茂、大島健次覺得,這個羅伯特也真夠倒黴的!
羅伯特急匆匆地走進地鐵,氣喘吁吁,驚魂未定,一邊喃喃自語:“She’s really crazy!”(“她簡直瘋了!”)
此時的東京已經夜幕低垂,華燈初上,繁榮似錦,但它最有魅力和活力的時間才剛剛開始。街頭的人們都像一隻只從捕鼠器上逃脫的老鼠一樣,精神抖擻,意氣風發。惟有此時,吃上一點精緻的日本料理,逛上幾家夜店,到酒吧和那些不認識的日本男人喝它個痛快,羅伯特心情才開始好轉。只有喝了酒的日本人才能夠拋棄拘謹,顯出他們的本真和率性,激發他們貧瘠的幽默感,這是羅伯特到達日本半年來的最大體會。
不過,羅伯特今天沒有喝酒,他簡單塞滿了肚子就急匆匆地走進外文書店,買了一堆關於中國的書籍,趕回寓所,埋頭看起來。當晚,他就做了最後的決定,他要去中國。他的爺爺曾經在20世紀80年代初期去過中國,回去給羅伯特一家人講得天花亂墜,尤其是北京烤鴨,說得兩兄弟饞涎欲滴。
次日,鈴木良哉坐在辦公室桌前,他接完一個電話,剛戴上眼睛,看一個檔案,電話鈴就響了。鈴木良哉拿起電話:“嗨,羅伯特?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