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鐵嘴看著那塊銀子嚥了口唾沫,也不客氣,拿起桌上的酒壺,對著壺嘴就喝了一口,用袖子擦了一下嘴,說道:“公子有所不知,這黃河渡口就在附近的龍口縣,渡口上的生意原本是由白姓、吳姓、車姓三家世代經營。
附近還有一些散戶依附這三家,在那渡口附近討生計,平日裡也在黃河裡打些魚,日子倒也過得去。
可十年以前,車家有人去了一趟蔡州,回來以後這渡口就變天了。”。
說到這裡,吳鐵嘴臉上露出恐懼的神情,又往嘴裡倒了一口酒,平復了一下心情,這才繼續道:“這車家開始先是把散戶驅趕一空,接著就要求白姓和吳姓退出渡口,這兩家怎麼會答應,就與那車家爭執起來,終於釀成一場械鬥。
那車家仗著自己人多勢眾,強行把白姓、吳姓趕出了渡口,還打死打傷了幾個人。
白姓、吳姓不忿,去州縣告狀,可車家早已上下花錢打點過,反而以聚眾械鬥致死人命的罪名,將白姓、吳姓族人抓去不少。
這兩家人沒有辦法,就一起湊了一些錢,找了兩個機靈的族人去京裡告狀,誰知那兩個族人出了平陽府,就再也沒了音信。
後面又陸續派出幾人,都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更為詭異的是,那些被趕出來的白姓、吳姓族人不斷失蹤,而且都是當年參與訴訟的人家。
族裡人即使去報官,也沒有找到這些人的下落,反而那些報官的人,在不久之後,竟然全家離奇消失不見。
後來,也就沒有人敢去追究這件事情了,那車家也獨霸了龍口縣的黃河渡口,從此以後,再也沒有外姓的人敢去那裡討生活。”。
這時候,夥計上樓收拾地上的茶壺碎片,吳鐵嘴連忙停住剛才的話,看著趙凡天大聲的說道:“我看公子天庭飽滿,地閣方圓,必是大富大貴之相。”。
看這吳鐵嘴對他擠眼睛,趙凡天也配合的回應道:“多謝先生吉言,這塊銀子權當給先生買包茶葉喝,請先生收下。”,說完,便把桌上的那塊碎銀丟給了吳鐵嘴。
吳鐵嘴沒想到趙凡天竟然如此爽利,接過銀子,忙不迭的連聲道謝。
趙凡天又取出一塊碎銀放在桌上,對那吳鐵嘴說:“先生說的正合趙某心意,還望先生繼續為在下問卜一下前路的兇吉。夥計,下去給這位先生添一副碗筷”。
那夥計應了一聲,偷眼瞄了一下那塊碎銀,足足有二兩多大小,眼中露出貪婪的神情,也不敢多說什麼,收拾乾淨後,便在吳鐵嘴面前擺上碗筷。
趙凡天見那夥計還磨磨蹭蹭的不想走,就隨手一揮道:“夥計,你去伺候其他客人吧,這裡有需要我自會叫你。”,夥計沒理由繼續逗留,只好躬身告退。
見夥計下了樓,趙凡天這才示意吳鐵嘴繼續講,吳鐵嘴壓低聲音道:“從那車家獨霸渡口以後,說也奇怪,這些年,蒲州城就經常有外地人失蹤。
每年僅在官府備案的就不少於百多宗,家裡人沒尋過來的,那就更不知有多少了。
這些失蹤的外鄉人,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官府迫於壓力也曾派人查訪,卻並無半分頭緒。”。
這時候,吳鐵嘴把腦袋湊過來,在趙凡天的耳邊悄悄的說:“我私下了解過,這些失蹤的外鄉人,大多都是要去龍口縣渡過那黃河的,另外少部人分雖不是去渡口,可也都是身家豐厚的獨身客人。”。
說完這些話,吳鐵嘴就不再談渡口的事情,只是甩開腮幫子消滅桌上的酒食。
趙凡天看見夥計從樓下帶上新的食客,便也不再繼續追問,也是一邊吃飯,一邊和吳鐵口聊一些平陽府的風土人情,看上去和普通的外鄉人沒有什麼區別。
酒菜吃的差不多了,那吳鐵嘴用手指輕輕的敲擊了一下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