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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東西,那隨從寬袖垂案,於棋娘身前將匣子放下、開啟,手臂又拖了回去。
我死死盯著那僕從模樣的人身影細瞧,眼睛眨也不眨一瞬,正因適才青陽氣
竟然隨他身子行走而移動!莫非他是師尊?可是無論身材的高矮或是胖瘦,他與
師尊都全然不像,況且,師尊又怎會像這般受人使喚?
我正驚疑不定,聽棋娘遲疑道:“這是……?”
吳道長道:“貧道偶聞七夫人受令師之”道獄“所苦,特獻此丹,以助七夫
人脫困。”
棋娘周身微顫,顯是頗為激動,道:“道長既知妾身”道獄“乃先師所種,
卻以靈丹為誘,豈不是要妾身叛師背道,陷妾身於何地?”
吳道長縱聲長笑:“叛師麼?背道麼?罪名由誰來定?似七夫人之豪邁,又
豈能受那腐儒酸論所限?!貧道不才,曾聞南宗弟子中出了位女神童,天資超卓,
百世不遇,以不足十二之稚齡,問道幽微,三難妙僧曇華於天台山,極一時之名。
可嘆的是,令師留元長空有‘儒道’之稱,卻識見有限,竟暗加‘道獄’於
女弟子之身,埋殺了一代奇才。貧道久有不平之慨,偶獲此丹,為免明珠蒙塵之
撼,四方輾轉,終於探知七夫人下落,謹獻微禮,略表南北同宗的一點心意。“
棋娘兩腮鼓怒,緩緩抬目前視,耳畔珠墜搖晃不定,道:“道長菲薄先師之
言,賤妾聞之如受針芒,道長再三無禮,恕賤妾得罪了!”向小瑩道:“小瑩,
掌燈,送客!”
小瑩答道:“是!”屈膝拾起了案側的一盞罩燈,意似催促。
“七夫人……”吳道長緩緩站起身,似欲斟酌詞句,再下說辭,忽然身形一
滯,訝道:“咦,靈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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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娘也望向身前的匣子,微微皺了皺眉。
吳道長鬚揚袍展,厲聲大喝:“甚麼東西,在我面前裝神弄鬼,給我出來!”
旋見室內勁風大作,一股氣勁將小瑩手中燈籠刮飛,案几掀翻,而勁氣撲擊
的中心,卻正是棋娘!
“棋娘!”
我驚叫出聲,跨步一傾,心知要阻攔那吳道士的一擊已是來不及,身子卻不
由自主地電射而出,破窗撞入了棋室,窗格紛飛中,我橫亙身子撲在棋娘裙下。
隨即,我目瞪口呆地瞧見一件怪異之極的事,眼前一隻顫抖的衣袖,像正被
人扯向前方,而袖口敞處翻湧不息,源源不斷吐出五彩的袍狀物。那正是棋孃的
長袖,棋娘則身子微微後仰,玉容蒼白。
待到最後的一閃自棋娘袖口射出,卻像極了一隻女子的纖足。
一陣清遠剔透如擊磬般的聲音,伴隨女子的漫聲長吟,室中驟然光華大盛,
似乎所有的燭光燈火都在此刻奮力燃盡自己最後一絲光亮,煌煌輝耀中,彩袖飛
舞,華裳流金,一道影子由急旋趨緩,漸漸現出一個婦人,白麵敷粉,重彩厚施,
瞧不清多大年紀,她赤足裸踝,
唇齒燦笑,轉向吳道長:“雲真子,你可好呀?”
我隨聲一望,心頭大震:甚麼“吳道長”!站在她對面的那個道人,不是雲
真子卻是誰?
若非適才棋娘左一個吳道長,右一個吳道長,光憑他的聲音,我原也早該起
疑了!我腦中一片混亂,愣愣地站起身,只覺喉中某處有一丁點兒發苦:“師尊
呢?怎地不見師尊?”明知雲真子既在,師尊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