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笑了,當眼兒彎彎、虛晃了三瞳,目光愈發迷離:“你有沒覺得今天過得,挺過癮的。”
目光向東、笑語花開、凡人遙拜、陰司造訪、群修來賀、師兄跨界、葉非入山、天魔駕臨、酒肉筵席。。。。。。今天她嫁人啊,這就是她數不清多少次幻想過的:風光大嫁、嫁蘇景!
到此刻喧囂遠去,只剩兩人相對,以這一天的經歷來印證從前幻想,不聽真就覺得恍如隔世。
但是這喜事還沒完,甚至可以說,現在才是開始,兩個人的開始。
不聽身體前傾,伸手到蘇景腰畔。在他的錦繡囊上一拍。
蘇景不解:“作甚”
“不數數紅包麼?”不聽應道:“我聽說凡間新人,登榻第一件事掀蓋頭、第二件事數紅包、第三件事才是。。。。。。”說著,貝齒輕咬嘴唇,後面的話說不下去了。
蘇景失笑。正想說什麼忽然面露古怪神情、啼笑皆非的模樣。小不聽看不懂,秀眉微揚:“怎了?”
“他們三個喚我。”
離山偏僻處,一棵矮樹下赤目正上吊,兩隻小腳亂踹,就快斷氣了。
三尸體質特殊,莫看修家兇猛神通來了他們揮手就能擋開,但上吊自裁這個法子對他們好使得很。另兩個矮子墊腳尖揚手託著兄弟的腳,確保他半死不活剩口氣。三尸與本尊的靈犀,於將死一刻最最強烈。赤目上吊其實是在問蘇景:我來一趟成不?
很快赤目探得蘇景心意,短短腰身奮力一扭。將雙腿擺出同伴手中。片刻後兩眼一翻、找蘇景去了。
“什麼事?”蘇景回頭。問出現於身後的赤目。
“本來說絕不打擾你倆,可有件要緊事情剛忘記了,非做不可。快把錦繡囊給我!”話是對蘇景說的,赤目的滿臉笑容則是對著不聽,打擾洞房,臉皮厚如矮子仙家,也得對新娘子有個歉意表示。
“數紅包麼?”新郎新娘同聲發問。
赤目大是吃驚:“你們怎麼知道。。。也不全是,蘇景,把你的鬼袍子、屠晚劍、黑石頭什麼都全都放進囊中來,我一併帶走。”
這可是真心話,離山巔內睡著扶乩、屠晚劍本就是活的,王宮蟒袍住著影子和尚。這些東西帶在洞房花燭間確實不妥。蘇景不廢話,即便所有寶物中的洞天都已被他施法封閉、於外間完全隔絕,也還是依著赤目的吩咐,把東西全都放進囊中,遞給赤目。
後者喊了聲‘新郎喜娘早休息啊’,接過寶囊撒腿跑出門去,出門兩步又想起一件事,把手伸進蘇景的錦繡囊,好一陣尋找。
寶囊有師叔親手佈下秘法禁制,外人休想開啟,不過三尸與蘇景關係匪淺,陸崖九當初在設法時候就允得三尸取用內中寶物。。。。。。赤目摸出筆墨,在寢殿的硃紅大門上刷刷點點,八個大字:來者止步、掩耳靜候!
心滿意足,赤目離去了。
“你叫什麼?”喜房紅榻上,蘇景問對面那個和他相識快五百年的新娘子。
不聽的聲音輕輕悅耳:“莫耶晴,是從國號傳承而來的族號,並非姓氏。”
蘇景笑著介面:“中土騷人不姓騷,莫耶晴人也不姓晴。”
小不聽頷首、點頭:“嗯,便是如此。蘇景。”
蘇景答應著:“怎了?”
“沒怎啊。”
“你喊我作甚?”
“哪個喊你了。”
“你剛剛不是喊‘蘇景’?”
“說‘蘇景’就是喊你麼?這世上又不止你一個人喚作蘇景。”幾句花腔似的玩笑,不聽俏面上笑容盈盈:“你不是問我叫什麼,我答了:蘇景。”
每當兩人共處一處時,總會有一個腦筋不夠用,這次輪到蘇景了,聞言瞪大了眼睛:“你是說。。。你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