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楒鼻音很重,回答說:「還好…」
說著,他往後退了退,不想把感冒傳染給段禾杋。吃完飯之後許楒回教室趴了一會,岑歲歲給他端來了一杯熱乎的感冒靈。
「你先喝點藥。」
許楒吸了吸鼻子:「你什麼時候去買的啊?」
「段禾杋給我的,他旁邊掛的書包裡一袋子藥。」
「啊?」許楒一愣,這不會是自己送過去的藥,又被送回自己手裡了吧。
「這塑膠杯還是段禾杋去辦公室找老師要的,結果就被留在了辦公室看卷子,好慘。」
許楒出神,滿腦子都是段禾杋幫他問杯子泡藥,入喉的感冒藥滾燙,淌過熱流後的喉舒服多了,他輕輕彎了彎唇,抿完最後一口藥。
下午外頭淅淅瀝瀝下起了雨,壓抑著低沉的雲,教室裡很暗,早早開了燈之後屋子裡感覺暖意翻湧,許楒縮在座位上沉沉打著瞌睡,因為快期末考試了,這場考試對於分數排名靠前的同學比較重要,所以教室裡學習氛圍非常濃厚,基本上大家都是低著頭一言不發寫題,偶爾會冒出來幾句壓低聲音問題的小話,又很快消散。
許楒睡的昏昏沉沉,腦袋難受的厲害,教室裡空調溫度很舒服,但許楒總感覺手腳冰涼,頭暈的時候睡得很悶,整個人都蜷縮在一起,沉悶的鈴聲鑽進耳朵裡的時候許楒被驚醒,他緩慢抬起頭,懵懵的眼神跟從辦公室回來的段禾杋撞了個正著。
許楒只感覺自己眸光逐漸清明,耳畔聲音微弱。
無數次這樣看似不經意卻藏滿了許楒的小心思的對視,都被段禾杋輕輕一個垂眸掠過,數日後的今天,段禾杋朝他彎了彎唇角。
許楒臉頰通紅,咬著下唇。
段禾杋輕輕從前門走到他面前,伸手探了探許楒的額頭:「你是不是發燒了?」
掌心滾燙。
許楒下意識躲了躲,垂眸蓋住波盪的赧然。
「沒有。」許楒把手指縮排衣袖裡,「有點冷。」
「要不要我送你去醫務室看看?」
理智告訴許楒不應該佔用段禾杋自習的時間,他剛剛才被老師剝削勞動力回到教室,還沒來得及看看書寫寫題,但是他滾了滾喉嚨,輕聲開口道:「那就麻煩你了。」
仗著段禾杋這種被麻煩也不會有情緒的好性格跟他賺取額外相處的時間,許楒感覺自己特別卑劣,但是又忍不住竊喜。
下樓的時候段禾杋從課桌裡揣了把傘,結果到樓下的時候已經沒有雨了,段禾杋率先踏進黑暗裡,許楒跟在他後面。
風特別冷,呼呼吹著額前的碎發,把目光也打得碎亂,許楒的一句話都被吹得捕捉不到。
「段禾杋,謝謝你。」
段禾杋倏地回頭,風把他的發吹散,半掩灼灼的明亮目光,還有些不乖的頭髮柔柔包著他削尖的下顎線。
「你說什麼?」
許楒幾乎沒有定力再繼續注視著段禾杋,他步子一頓,說:「謝謝你。」
段禾杋輕聲笑了笑,拍了拍許楒的肩膀:「謝什麼,咱們不是朋友嘛。」
許楒彎唇,滿足道:「恩。」
夜裡的校園靜悄悄的,許楒把手揣在口袋裡,有不知名的冰涼的東西落在臉頰上、睫毛上,許楒慢吞吞眨了眨眼,說:「好像下雪了。」
「下雪了嗎?」段禾杋伸手接了一下,「好像沒有吧。」
許楒又眨了眨眼:「掉到我睫毛上了。」
段禾杋把傘拿出來:「打傘吧。」
「別打了吧,就快到了。」
醫務室的光是暖黃的,從黑暗裡鑽進去的時候就感覺瞬間被溫柔包裹住了。
許楒先是測量了一下體溫,然後坐在旁邊的病床上,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