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
“嗯。”她還是輕輕地應,明眸直勾勾地盯著他,像看著某種不可思議的東西。
有這麼不可思議嗎?溫徹苦笑。
他這個丈夫躺在床上讓她這麼難以接受嗎?她該不會是希望別靠他這麼近比較好……
溫徹猛然拉回思緒,阻止自己繼續亂想。他朝妻子伸出手。
“上來吧。”
“嗯。”她柔順地站起身,柔順地鑽入被褥,柔順地躺在他身邊。
他忽地展臂,一把將她攬入懷裡。
他抱著她,溫柔地、卻堅決地抱著她,無聲的動作默默流露佔有的意味。
她是他的,他不讓她離開,絕不放手。
“你記不記得?”他努力壓下胸膛內翻湧的情緒。“我們剛結婚時,我總是這麼抱著你睡覺?”
嬌軀一顫,片刻,她才點了點頭。
“那時候你老對我抗議,說你透不過氣。”他微微地笑,憶起她當時嬌嗔的神態,仍是甜蜜。
她默然,不說話,他卻能感覺到她纖柔的身子一陣一陣地輕顫。
為何會發顫?她緊張嗎?害怕嗎?
溫徹胸臆一冷,滿腔柔情蜜意頓時結凍──或許她是不喜歡他的碰觸。
他收回臂膀,稍稍挪動身子,拉開兩人的距離。
“睡吧。”他澀澀低語。
“……嗯。”
夜,很深很靜,微風透過半掩的窗扉溜進來,調皮地翻動蘋果綠的簾幔。
這一晚,兩人都失眠了。
或許他該離開臺灣,一個人去東京。
溫徹甩開看了一半的檔案,轉過座椅,面對落地窗,窗外,正急急落著雨,晶潤雨珠一顆顆在玻璃上滑過。
他恍惚地出神,想起方才開完會後,總經理傑瑞忽然將他叫進辦公室──
“徹,坐啊。”
讓秘書端來兩杯咖啡後,傑瑞熱情地招呼他坐下,兩個大男人一人據一張沙發,喝咖啡。
“有事嗎?”他問。
“有件事我想問你。”傑瑞以帶著濃厚腔調的華語慢慢說道:“你對外派有沒有興趣?”
“外派?”他訝然。“你是指離開臺灣?”
“是。”
“去哪裡?”
“東京。”
“東京?那不是我們遠東區的總部嗎?”
“是啊。”傑瑞微笑。“紐約總公司那邊傳來訊息,要升我當遠東區的總裁,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想帶你一起過去。”
“你的意思是──”
“我讓你當遠東區的副總裁。”
遠東區副總裁?那可是高升啊!現在的他不過是臺北分公司的副總經理而已,一舉躍為副總裁,恐怕會惹來不少非議吧。
“這樣不太好吧,我不認為東京總部會歡迎我這個空降部隊。”
“有什麼不歡迎的?”傑瑞撇嘴。“我也是空降部隊啊。”
“你不一樣,你是紐約那邊指定的。”何況他又是白人,白人在這間美商公司本來就佔優勢。
“我就偏偏要提拔你這個黃種人。”傑瑞彷佛看透他心中想法,直截了當地說道:“將來我要是有辦法當上CEO,你就是遠東區總裁的不二人選。”
“多謝你的看重。”他微笑,不管怎樣,能得老闆賞識總是件好事。
“說真的,徹,你考慮一下跟我共進退吧。你知道嗎?我走了以後,紐約會派另一個人來接我的位置,他們不會升你的,你就算在這裡立多少汗馬功勞,永遠只能當白人的副手。”
“這倒說得是。”
“跟在我身邊,至少保證你有努力就有回饋,我一定不會虧待你的。”傑瑞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