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前一日,明府上上下下一直忙到深夜,準備停當才各自歇息。想到即將嫁給心上人,明霜月滿心甜蜜激動,翻來覆去難以成眠。雖然在蘭若寺時趙和遠表現出的急色膽大,和她心內憧憬嚮往的那種坐懷不亂的英武少年有些出入,但她仍然不可自抑地對趙和遠一往情深。
況且,前些日子,某天半夜忽然有個老嬤嬤曾奉父親之命悄悄過來,說是那天的事情有了些新線索,要為她驗一驗身。當時她自覺是種羞辱,咬牙不依,直到老嬤嬤再三拿父親來壓她,她才委委屈屈地應了。不想,驗出的結果卻令她大吃一驚:自己竟然還是完璧!
——這是否說明,其實趙和遠並不是個急色人,只是一時情難自禁才將自己擄走,但關鍵時刻卻及時收手,並未真正侵犯自己。
——看來,自己並未看錯,教自己一見生情的趙公子,果然是位和話本里的英武少年們一樣的至誠君子!
自以為冤枉了趙和遠的明霜月,愧疚之餘,從此對心上人又更添幾分愛慕,心心念唸的都是少年郎君英俊的模樣。想著想著,往往就能出一天的神,心中只恨不得能立即過門,與郎君長相廝守才好。
她滿心痴情綺思,連得知嫡親的姐姐明獨秀被送到莊子上養病也不在意,更遑論是其他事情。加上明守靖的刻意隱瞞與嚴令禁止,雖然經常到府外辦事的下人們都聽說了新姑爺身患隱疾的傳聞,內院亦有婆子們竊竊思語,她卻皆是分毫未知。當老夫人將趙家上門催促說想盡快娶她過門的意思帶到後,她並不知道明守靖的打算,反而以為是老天聽到了她的心願,玉成了這段好姻緣。心內歡喜遠遠多於羞澀,情不自禁洋溢於表。
而原本有些不忍,想叮囑她幾句的老夫人在看到她明顯魂飛天外、喜形於色的表情後,頓時冷了心腸:經過那夜的事情後,明知要嫁的是個品行不端之人,還如此春情大動,顯見是個糊塗人,只怕是聽不進自己的話。
左右老夫人平日也不待見這倨傲的孫女,再想著橫豎明獨秀已經先一步進了趙家,待明霜月去了,自有她姐姐好生教導,便懶得多費唇舌,說了些場面話就打發了明霜月。老夫人既不開口,其餘林夫人等自然更不會主動提及。
所以直到出嫁前一晚,明霜月對於一切仍是懵懂未知,心中猶在憧憬即將到來的新婚時光。一想到趙和遠英挺的外表,和那夜他寬厚的手掌與滾燙的嘴唇是如何遊走自己身上的,明霜月立時害羞地將臉捂進了被子。心底卻又悄悄期盼著,想要時間過得再快一點,只恨不得馬上便坐到喜帳內,讓心上人挑起自己的紅蓋頭,從此朝朝暮暮,永不分離。
而明府另一隅,亦有人與她一樣不曾入眠,為的卻是完全不同的事情。
“許媽媽,最近棲鳳院裡如何?”明華容鬆鬆披著小襖,坐在繡墩上修著指甲,向站在身旁的中年女子問道。
許鐲恭聲答道:“小姐,最近院子裡很平靜,因冬天傷痊癒得慢,夫人又怕留下疤痕有損美貌,每日裡便只顧調和各種去疤的方子。被悄悄打發出去的人,倒有大半是去搜羅藥膏的。”
“她什麼也不知道?”
“奴婢奉您的命令,將近來的事情俱都瞞下了,又刻意引著她另外幾個心腹受了幾回氣。現在棲鳳院裡人人自危,都道夫人受了傷後心浮氣躁,稍不如意就非打即罵,一心只想著如何抽身脫離苦海。因怕自己反而受責,所以不再有人想向夫人稟報這些事情。夫人只當二小姐仍在庵堂,小少爺正設法請老爺准許她回來呢。並且因為老爺的嚴令,甚至連四小姐的婚事也毫不知情。”
聞言,明華容微微一笑,嘉許道:“你做得很好。”
許鐲謙遜道:“不敢。主意都是小姐定下的,奴婢不過是照做罷了。”
明華容很滿意她的平和,又說道:“今晚叫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