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散如常”。
韓家水軍都做不到這一點,更不要說金軍這群被硬趕著上架的旱鴨子了。
天波水師以高出金軍不止一籌的戰術隊形,迅速包抄,六條戰船,兩翼張開,象螃蟹的兩隻大鉗,夾向倉皇欲逃的金軍船隻。天波水師同樣也採取一個一個吃掉的法子,象獵豹襲擊黃羊群一樣,不斷將一艘艘敵船從船隊中咬出來。然後六船合擊。十幾根巨大拍杆砸下去,水面上就只剩下飄浮的木屑與血糊糊的肉餅了……
任是烏延蒲盧渾的船隊拚命逃躥,怎樣都甩不掉身後殺氣騰騰的“吞噬者”,不到半個時辰。十二艘船就毫無反抗之力變渣渣了。
這樣逃下去不是辦法。早晚玩完。烏延蒲盧渾心一橫。將包括本船隊在內的附近船隻全部集結起來,回頭反衝,要以十打一之勢。將天波六船中,最前面的那隻“鉗尖”吃掉。
這隻“鉗尖”,就是李寶的指揮船。這是一艘中型艨艟,四面包裹熟牛皮,船舷兩側安裝六具巨錘拍杆;全船乘員一百二十人,輔兵、船工四十,戰兵八十,其中火槍兵四十。
烏延蒲盧渾率十餘艘船隻殺一個回馬槍,面對的,就是這樣一艘專業戰船。
雙方接近三十丈,金軍方面就有兩艘臨時加入船隊的船隻,被頭頂亂飛的彈丸,以及不時有軍兵發出慘叫、摔下江流的場面嚇壞,立即轉舵逃跑。有人帶頭,隨後又跑了好幾艘船。最後隨烏延蒲盧渾殺到李寶船下的,就只得那十艘突擊船而已。
身陷重圍,李寶瘦削的臉上卻不見半點慌亂之色,正相反,能將敵船吸引回來,為後面的隊友創造圍殲良機,固所願也。
“火槍射擊不要分散,一次專攻一艘船,傷敵十指不如斷其一指。”李寶看到因為十艘敵船四面合圍,船上士兵有些慌亂,四面八方放槍,當即加以更正。
“拍杆手,敵船一近,全力槌擊。近戰兵,做好接舷戰準備。”李寶緊了緊身上的鎧甲,接過衛兵遞來的六尺朴刀,霍霍揮劈了幾下,適應手感,目光與刀光一般冷冽。
啪!咔嚓!
第一艘試圖接近的敵船,被拍杆巨杵重重擊下,兩個躲閃不及的金兵被拍扁,船隻斷為兩截,其餘金兵驚叫著紛紛跳水,抱著殘破木板,隨著江水沉浮。
有兩艘金軍船隻,急於搭救落水同伴,倉促靠近,結果噼哩啪啦,連人帶船全被拍扁。
“別管落水士兵,靠上去!靠上去!”烏延蒲盧渾狠了狠心,命令剩餘的七艘船不顧一切,全體黏上。
艨艟戰船上的拍杆手揮汗如雨,吃力地拽著潮溼的粗繩,將拍杆砸下、收起。每一個動作,都要耗費巨大的體力,砸中敵船還好,若是擊空一次,則意味著少一次打擊……
噗噗噗!金軍船隻上的船工們紛紛丟擲鐃鉤,搭上艨艟船舷,金兵弓手拚命放箭掩護,近戰兵則背斧咬刀,拽拉繩索,向上攀爬。
呼嚕——噼啪!
拍杆帶著巨大的聲威,壓頂而下。
在指揮船崩解前剎那,烏延蒲盧渾咬著彎刀,抓住繩索縱身跳起,重重磕碰在艨艟船壁上。烏延蒲盧渾強忍肩膀的麻木,一點一點,往上攀爬。頭頂上方不斷響起震耳的槍聲,還有突刺的槍尖。一個個爬到半途或剛剛冒頭的金兵,慘叫著摔下江中,江浪翻湧,泛起一團團血暈。
金兵的拚命沒有白費,還是有不少士兵得以登上戰船,與天波近戰兵展開撕殺。
烏延蒲盧渾終於攀上船舷,甫一冒頭,倏地一槍刺來,將他頭上鐵盔挑落,正待補上一槍。嗖嗖,金軍船隻飛來兩箭,那天波戰士晃了晃身體,從高高船上栽下江中……
烏延蒲盧渾抹了一把冷汗,縱身跳上戰船——立足未穩,一刀削來。烏延蒲盧渾慌忙舉刀格擋。
鐺!一聲大響,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