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烈不動聲色:“縱然不使用遠端武器,但刀槍無眼,戰場無情,難免有失手誤傷之事,這又怎麼說?”
阿疏的腦袋朝本國護衛隊那邊看了一下,然後似有所得,回頭傲然讓通譯說道:“女真人裡沒有孬漢,死在戰場是勇士最好的歸宿,我們不怕,貴軍又如何?”
狄烈豁然大笑:“女真人不怕死,我天誅軍戰士難道還怕砍得手軟麼?成全爾等便是!”
宗穎、岳飛忍不住齊聲喝彩:“好豪氣!”
於是,在金軍的挑釁下,一場演練,變成了真刀真槍的實戰。而身為出使隊中名義上最高首腦的劉豫,此時卻像呆頭鵝一樣,被金人晾在一邊,成了壁上觀。
金軍護衛隊共二十騎,全是女真騎兵,而且是無論單兵作戰,還是配合進擊,都堪稱精銳的遊騎哨探。此行為體現金軍威勢,人馬俱兵甲精良:鐵甲、強弓、刀斧、旁牌、標槍、大棒,一應俱全。幾乎每一個騎兵,都是一座移動的武器庫,按金人保守估計,對付步卒,完全可以一敵十。二十精騎,驅殺數百步卒,不在話下。
金軍二十精騎將馬褡一側的弓箭與標槍一併摘下,扔在地上,然後一聲呼哨,驅馬向前衝出。但目標卻不是天誅軍學員軍陣,而是衝到點將臺右側,宗穎與岳飛帶來的三十餘名東京留守司前軍護衛步卒跟前。
由於事發突然。前軍護衛猝不及防,紛紛驚亂,敵騎未至,護衛隊便崩解,四下逃散——步卒未形成戰陣,在驍騎面前,就只能是這個德行。這與訓練無關,只與經驗及團隊意識有關。
金軍精騎卻只是虛晃一槍,擦著逃散的護衛步卒身軀如風而過,捲起大股黃塵。隨即勒馬兜圈。看著被勁風帶翻或受驚跌滾的步卒。仰天大笑,得意之狀,溢於言表。
宗穎臉色鐵青,岳飛捏拳騰地站起。卻被呼延次升搖頭按下。
這時軍校生第三大隊隊長梁興。登上點將臺。向狄烈行軍禮,大聲稟報:“太原軍校首期學生軍,第一總隊第三大隊七分隊。接受金國護衛隊的挑戰!”
狄烈點頭:“很好,你們自行安排,無需請示。”說罷抽出一支令旗交給梁興。
梁興再敬一禮,恭敬接過,身姿筆挺,旋踵轉身,向臺下振聲道:“第七分隊隊正郭大石,接令!”
郭大石踢著在三國使節眼中無比怪異的正步,上臺接過杏黃令旗,迎風一抖,深吸一口氣,嗔目向臺下吼一嗓子:“第七分隊一排出列!”
軍隊方陣中,齊刷刷向前邁正步走出二十人。其餘八百學員,見杏黃令旗左右一揮,全體立即提拳在腰,哐哐哐,腳步踏塵,小跑著一隊隊向操練場兩側撤離。
不過短短半刻鐘,若大的操練場上,就只剩下兩支對決的騎步戰兵,遙遙相對。
金軍固然是披堅執銳,人馬精良;天誅軍這一邊,更是人人一身步人甲,三米長槍(其實用長刀重斧更好,但二十學員都是隨機抽取的,大多數並不擅於使用這種重武器),旁牌手刀短斧俱備,裝備什麼的,比金軍只強不弱。
二十一人,排成一個小形方陣,外面一圈,全是駐牌執刀斧,中間一圈,則將長長的槍矛從旁牌間隙探出,宛如發動攻擊前的箭豬。內圈還有包括分隊隊正的郭大石在內的數人,手中的武器卻不為人所知。
岳飛看著忍不住對狄烈道:“飛近日所見,貴軍馬匹甚多,何不同樣派出騎兵對決?以騎對騎,方有勝算,以步抗騎,惟恐有失啊!”
狄烈聳聳肩:“我軍馬匹的確不少,但騎軍訓練不足,與女真人比騎戰,勝算不超過三成,而步戰,嘿嘿……”
狄烈笑而不語,不再細說,這倒勾起了岳飛的好奇心,天誅軍步戰有何特別之處嗎?這倒要好好看一看。要知道,留守司十餘萬兵馬,九成以上是步卒,最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