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們根本沒有納稅能力。在農業社會里頭,命從來不值錢。
確定了捻軍竟然是一群皖北本地的地主以及自耕農武裝,韋澤決定與他們合作。地主們雖然短視,卻是有一定戰鬥力的。歷史書上講過,捻軍們馬匹眾多,不是有點家產的,還弄不來這麼多馬匹呢。而韋澤眼下最缺乏的恰恰就是馬匹之類的機動力量。
韋澤正色說道:“我贊同溫小姐的話。若是能夠從北邊回來,我再也不會向諸位所在的地方徵稅。而且每次打仗之後,清掃戰場的事情我都交給諸位負責,從被打死的清妖身上搜出來的東西都歸大家所有。若是能破了城,咱們繳獲的錢財按照人數來分,大家覺得意下如何?”
一眾捻軍的首領本以為韋澤不會這麼痛快的答應,特別是完糧納稅那塊,他們更不相信韋澤會如此輕易的贊同。而韋澤竟然如此坦然的就答應了,這幫人反倒有點心虛了。
溫悅薇聽韋澤點了她的名字,到沒有絲毫畏懼的模樣。她上前一步,“韋王爺,你既然敢這麼答應大夥,那可否敢與我等歃血為盟?”
“那有何不敢?”韋澤笑道。歃血為盟就是斬雞頭燒黃紙,以老天爺為見證人,大夥在黃紙上用硃砂寫下立誓的內容,焚香禱告之後,把寫了誓言書的黃紙燒了。接著把一隻大公雞脖子切開,在酒碗裡倒上雞血,大夥把血酒喝了。
韋澤一面參與到歃血為盟中來,心中卻是極為遺憾的。古代歃血為盟是非常重要的儀式。而古代的儀式也有雞,可那雞不是用來喝血的,而是作為五禽的貢品。
如果是比較傳統的做法,至少是太史公史記裡面記載的,那是用牲口的血塗在嘴唇上,而不是把家禽血混在酒中一飲而盡。
即便是使用江湖氣的做法,那也得是每個人自己割破手指,滴血到一個大海碗裡頭,然後把眾人的血在酒中混合起來,大夥分了。而且要先用手指蘸了酒向天上彈三次,再向地上彈三次,表示對天地的敬意,最後把血酒喝盡。
不過清朝的文化極為衰落,這些禮數的真正精髓早就沒有人真正傳承了。歃血為盟也成了光看血量,不求文化理念的玩意。
韋澤作為盟主,他與捻軍諸首領歃血之後,捻軍諸首領也算是放下心來。這次戰鬥中,韋澤出動的主要是步兵,捻軍主要是出動騾馬部隊參與戰鬥,捻軍們都服從韋澤的軍令。三十多個捻軍首領只是直屬部下數十上百,能上的了檯面的一部分人。而捻軍的主要力量是淮北一帶農村,每個村裡頭都有小股的武裝投奔,這些小股力量依附在大股力量之下,雖然只有三十幾個首領,他們部下共有五千餘人加入了韋澤的隊伍。
耽誤了兩天多的時間之後,韋澤兩萬餘人的部隊浩浩蕩蕩的離開了鳳陽,向著北邊繼續前進。第一個目標就是懷遠縣城。
胡成和攻克鳳陽的時候,城內有五六千兵力。這都是滿清好不容易才湊齊的人馬。據胡成和打探的結果,清軍在宿州集結了不少兵力,但是在宿州與鳳陽之間並沒有太多的部隊。
韋澤並不害怕清軍在宿州的部隊,現在他手頭新添了數千捻軍,有兩三千騾馬。加上韋澤自己手下倉促組建的五百多馬隊,組織騎兵衝鋒自然不行,不過遠遠的撒出去偵查部隊,韋澤還是能辦到的。只要不被清軍突襲,韋澤最擅長的就是拉開隊形與清軍野戰。他不僅不拒絕清軍出來與自己打,甚至是極大歡迎清軍出來和自己打的。
先鋒部隊很快抵達了懷遠渡口,在渡口的對面,懷遠縣出的幾百號團練就在那裡堵著。先頭部隊從騾子背上卸下12磅山地榴彈炮,隔著並不寬闊的河流對著河對面就是一通炮。準確的炮火頃刻就把那那幾百號統一軍服都沒有的團練打死打傷四五十人。遭到了這樣的殺傷,團練們立刻崩潰。
沒有了敵人的阻撓,韋澤的先頭部隊開始渡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