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身上即無地下黨的介紹信,也沒有專有交通員護送。再加上一口東北口音,又拿著所謂偽滿洲國護照,所以等他出保定西行不長時間,剛一進入根據地範圍之內就被民兵當成日本特務給扣了起來。
這倒也不怪這裡的民兵將他當成日偽特務。其時晉察冀根據地剛剛粉碎日軍集中兩萬餘兵力對晉察冀抗日根據地圍攻不久,形勢還沒有完全緩和下來,還是很嚴峻。再加上日軍此時使用的特務大多數都是在東北培訓的,幾乎全部都操東北口音。所以他一進入根據地就被抓了起來。
好在這裡的民兵雖然警惕性極高,對日偽特務也恨之入骨。但紀律性還是極強的。即便將他誤認為日本特務,但也並未用私刑處置他,而是將他交給了上級冀中軍區。
結果在面對冀中軍區的自己原東北軍出身的東北同鄉時,身上除了幾本日文原著外,幾乎一張紙都沒有的季青任憑說破了嘴,也沒有人相信這個書生是抗聯的軍政委,是抗聯派來與他們聯絡的聯絡員。
倒不是季青不想帶上可以證明身份的介紹信,哪怕是寫在身上衣服內襯的簡易介紹信也行。當過縣委宣傳部長、道特委書記的他知道對於敵我鬥爭的殘酷性知道的很清楚。沒有任何手續就宣告自己是抗聯的人,尤其是以組織嚴密著稱的***內,鬼都不會相信。
但無論他怎麼解釋,並申明身份證明的重要性,楊震卻是堅持不允許他身上除了幾本作為掩護用的日文書外,攜帶一切可能暴露身份物品。即便是寫在貼身內衣的內襯中也不行。
在日偽對東北控制極為嚴密,特務遍地的情況之下,一旦洩露出隻言片語,被有心人看到,都會給季青帶來巨大的危險。他肩負著東北黨與中央聯絡的幾乎唯一希望,不能有任何閃失。
楊震寧可他在抵達根據地後,被關內的部隊當成日偽特務抓起來,也不能冒著暴露身份的危險,攜帶可以證明自己身份的物品。幾番爭辯,楊震不僅說服了總指揮,還將有些擔心被誤殺,不明不白的死在自己人手中的季青。
實際上還是楊震還是將關內的敵我鬥爭殘酷性想的過於簡單了。他之所以堅持不讓季青攜帶證明檔案,是因為在楊震的印象之中,過了北平一出保定,第一站就是十八集團軍的冀中軍區。而活動在冀中地區的十八集團軍部隊,就是以在河北境內未撤走的原東北軍一部為基礎組建的。
有了這個基礎,季青進入根據地,至少可以利用老鄉的關係尋找聯絡。因為就他所知,很多抗聯幹部在去蘇聯學習之後,都被調至關內工作。好像抗聯五軍就有一個師長調回關內侯,就在冀中軍區序列中工作。
楊震不知道,正是他的這個記憶幾乎差一點就斷送了季青的性命。那位被調回關內工作的抗聯師長並未在冀中軍區工作過。而是先在一二零師,後來調到大青山騎兵支隊任團政治處主任,綏蒙軍區武委會主任。他將曾經在冀中戰鬥過的一二零師與冀中軍區給搞混了。
當還不知道自己被楊震給晃點了的季青提出,要尋找在抗聯戰鬥過的冀中軍區幹部來識別自己身份時。卻被告知冀中軍區雖然東北人不少,但大多都是東北軍出身的,曾經在抗聯工作過的一個都沒有。
聽到這個訊息,沒有想到那位神通廣大,料事如神的年輕人也會犯記憶上錯誤的季青當即就傻了眼。找不到可以證明自己身份的人,任憑他滿身是嘴,這下也解釋不清楚了。
要說這個時代常年生活在戰爭情況下的幹部辦事就是乾淨利落。警惕性極高的冀中軍區敵工部門的負責人人見到他即沒有有效的身份證明,又找不到人可以證明自己的身份,直接將他當成了日偽特務判了死刑,並且立即執行。
好在季青的運氣還算不錯。雖然楊震記錯了人家的部隊,但有一點他沒有記錯,這個時候正是一二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