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媽的。被綁在這裡半天的時間,我的身體已經不太像是自己的身體,手指和腳趾都已毫無感覺。胸膛是在哪裡,腰部又是在哪裡呢?呃!那麼說來,我被綁著站在這裡半天了嗎?我感覺全身的血液好像都沉到下半身去了。繩索摩擦著我腫脹的雙腿,令我感到一陣痛苦。而且嚴寒的夜風一吹,身體就會一直抖個不停。然而,這只是痛苦的一小部分延伸而已。我每次身體一顫抖,繩索就會像在啃我的肉似的,揪痛我的身體。真想死了算了……可惡!我要振作點!我還活著,而且未來我一定還會繼續活下去!
我又再一次將注意力放在眼睛上。
哦,他媽的!我寧願看到的是半獸人的臉孔。
涅克斯這傢伙一直在看我。他那雙像屍體的眼睛正燃燒著陰沉的火焰。我一看到如此毫無表情的臉,就不禁起雞皮疙瘩。我不由自主地張開嘴巴說道:“因為你這傢伙的關係,我才會落到這種地步,我的馬才會變成半獸人的點心。你還想怎麼樣?”
這說話聲音未免也太過沙啞了。這真的是我的聲音嗎?雖然我現在比較不會咳嗽了,可是說話的時候還是感覺嘴唇都快破裂了。
我很想舔溼我的乾燥嘴唇,可是卻連一滴口水也沒流出來。
涅克斯盯著我看了好一陣子,然後又再低下頭。
“神經病小鬼,是你自己要跑來的,想怪誰?”
“你應該要謝謝半獸人才對。”
“什麼意思?”
“我現在是很想逃離這裡,可是我更想要做的,是想出讓你生不如死的方法。要不是我被半獸人層層捆綁著,我早就揍你揍到你想哀求饒命都沒辦法說出來。”
“骯髒的嘴裡只說得出骯髒的話……你為什麼那麼討厭我?”
“你說什麼?”
“愚笨的傢伙,我是在問你為什麼討厭我。”
這傢伙是不是想看人捶胸而死的樣子啊?我原本想大聲喊叫,但還是算了。對了,這傢伙在永恆森林裡失去了自己。我對這混蛋的憤怒好像突然失去了方向。對於連這傢伙自己也記不得的過去行為,我應該責備他嗎?真是的。
“我告訴你吧。事實上你是我兒子。”
“你在開什麼玩笑啊。”
“是你對我下了詛咒,把我變成這麼年輕的。你不記得了嗎,兒子?”
“……真的嗎?”
“當然是假的。”
“你這個……混蛋!”
我無力地笑了,涅克斯這傢伙也露出了微笑。媽的。這下可好了。我竟然和一個想打死我的傢伙,被捆綁在一群半獸人裡面,開著無聊的玩笑而嘻笑著。沒想到陷入同樣的困境竟能引發這種難得的作用!我笑完之後,環視著四周圍的情況。
我的視力變差了嗎?四周圍只看得到營火。有幾隻半獸人在稍遠的地方坐著聊事情,偶爾朝我這邊瞄一眼,可是卻完全看不到他們以外的其他半獸人。那些半獸人到底跑到哪裡去了?
我因為環視四周而移動我的頭,隨即從耳朵又再傳來疼痛的感覺。我皺起眉頭,問涅克斯:“該死。我真的好痛啊。對了,你到底還記得什麼呢?”
涅克斯只是用空洞的眼神望著前方。我正在煩惱到底是應該用更大的聲音說話,還是應該用慢一點的速度夾雜著罵人的話,並且以有些發火的方式來說的時候,涅克斯開口說道:“一片空白。”
“什麼?”
“我的記憶……是一片空白。就如我在大迷宮時所說的,我的頭腦裡面完全是空白的。”
我看空白的應該是你這傢伙翻白的眼珠子吧。哼。
“你為什麼要去大迷宮呢?”
涅克斯的頭移動了一下,他正眼直視著我。這傢伙的眼睛還是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