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聽得雪婭一番痴情言語,郎飛知道自己不能再這樣裝下去了,於是他假作剛剛醒來一般,先是輕舒一口氣,繼而睫毛微微晃動,眼瞼顫巍巍的睜開一條縫隙。
“水,水……”玉指抹淚之時,雪婭模糊的聽到一聲呻吟,她趕忙擦掉眼角淚痕,低頭看得郎飛一眼,一瞬間大喜過望,趕忙俯身在郎飛臉前,細聽他說些什麼。
“水?好,好,公子,你等著,你等著!”彷彿雨過天晴一般,俏臉上霎時笑容一展,緊接著,她顧不得許多,一下站起,轉過身形,就那麼光著腳丫,清潔溜溜一路小跑而出。
數息功夫後,雪婭急匆匆走回,一雙玉掌輕輕攏住,捧著一泓清水,跑到郎飛身前,蹲下身子,透過手指縫隙讓一縷清水緩緩流入郎飛口中。
“公子,你怎麼樣?感覺如何?”之後又來回跑了數次,待到郎飛有氣無力的說聲夠了,她停下後立刻俯身在他身前,一臉關心的問道。
“還……還好。”郎飛輕輕回了一句,瞥及眼前美人兒賽雪的肌膚,眼神忍不住再次向下滑落。
待瞥及郎飛的目光,雪婭這才意識到此刻自己仍然光著身子,一瞬間,她臉面通紅,玉臂輕遮著胸腹,指著不遠處郎飛的衣衫,以幾不可聞的聲音道:“昨晚公子喊冷,雪婭便擅自將……將公子身上那些溼漉漉的衣物脫了下來,而後……而後……”隨著她的聲音越來越小,連頭也越來越低,最後竟側轉過臉,不敢直視郎飛。
透過這番話,郎飛也猜到事情原委,昨日硬捱了方清雲一擊,以至體內雷元肆虐,而後他勉強用雷火神銃崩碎山崖,接著便暈了過去,他這一沒了知覺,雲蠶衣也只是起到不使他溺亡的作用,至於身外衣衫,自然是無可避免的被水浸溼。
他勉強斜眼看了那堆衣物一眼,又看看眼前一副害羞模樣的雪婭,思及她的出身,一位御史千金,自小就接受儒禮教育,而反觀昨日之舉,那該是需要多大的決心啊。
“雪婭,你受苦了,若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遭此磨難。”一股感動湧上心頭,郎飛深情的注視著雪婭,柔聲說道。
“不,不,公子不要這麼說,這點苦又算的上什麼,自五年前於洛河縣被公子搭救,到後來上得玄羽山,公子對雪婭一直關愛有加,而在前些時日,公子助雪婭報得父仇,又尋獲雙親遺骨葬回故里,這等恩情已堪比天高,雪婭別說一輩子,就是十輩子也難以還完,念及此,雪婭早就做下決定,今生今世、來生來世、生生世世都要陪在公子身邊,哪怕是當牛做馬,為奴為婢,亦會不離不棄,永不負君。”
“雪婭,你……你又何苦做到如此程度。”聽完雪婭的話,郎飛心頭湧上一股幸福感,但見到眼前一絲不掛,宛若天仙一般的絕美身姿,不知雪婭只單純的為報恩,還是另有他想,他心中一時又有些彷徨無措。
“因為……因為對雪婭而言,此生唯有兩個男人最為重要,一個乃是家父,而另一個,便是……便是……公子了,現如今,家父已經過世五年,眼下,公子便是雪婭的一切,心之所向、情繫一生之人。不管今後公子以什麼身份對待雪婭,為婢也好,做奴也罷,雪婭對公子的心意都會永恆如一,始終不變。”
聽雪婭道盡心事,郎飛不禁心生感嘆,雪婭雖然與方清寒長的一般嬌弱,但與其不同的是,她的個性外柔內剛,儘管外表柔弱,可一旦做得決定,必然會堅持到底。想到此,郎飛微微一笑,凝視著一臉堅毅的雪婭,柔聲道:“雪婭,今後你既不會為婢也不會做奴,你所能做的,便是同清寒一道,以郎飛的妻室之名書於青牛郎家宗譜之上。”
雪婭聽罷,單薄的身子微微一抖,繼而輕輕抬起頭,俏麗的臉龐不知是因激動還是害羞,雪肌下泛起一片紅潮,此時,她凝望著郎飛,眼角滿含著淚滴,輕聲道:“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