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法陣中央接連爆碎的鏡光珠,雪虎子呆呆的立在遠處,非但忘了擦去嘴角的鮮血,就連示警法陣也忘了去激發。
另一邊,水藍色屏障在經受了不知多少次的刺擊以後,終究還是抵擋不住。以“流星”射下之處為原點,繼而裂隙叢生,然後“嘭……”的傳出一連串的脆響,最終似破碎的玻璃球面一般化為光屑飛散,消失。
望著那漫天爆散,比煙花還要璀璨奪目的熒光碎片,眾多金鐘山弟子僵立當場。
黑虎子此時正蓬鬆著滿頭黑髮自東坡一間大殿中走出,一抬頭,剛巧看到這一幕,登時雙眼圓睜的看著片片破碎的水藍穹廬,喃喃自語道:“有人把絕天鏡光陣打破了?不可能的,長青界絕無可能有這等人物……”說完,臉色忽然又是一變。“即便有,也斷無理由來我金鐘山搗亂啊……”
就在這時,天空之上突然光華一閃,那顆“流星”在衝破絕天鏡光陣後,一頭紮了下來。
隨之一同落下的還有無數把各色飛劍,如眾星拱月一般圍繞在其左右,伴著不絕於耳的破空聲,轉瞬間便朝著正殿廣場射下。
流星劃過夜空,如一把開天神斧一般,帶起一道長長的虹尾,最終“嘭”的一聲撞入廣場中央的主殿。
“轟隆……”悶響傳來,整間主殿頓時坍塌做一片殘垣。
眾人呆呆的看著這一幕,正要出聲驚呼,可從嘴中吐出時,卻又變成了一聲聲的慘叫。
如驟風暴雨般的飛劍傾瀉而下,有的刺入廣場地面,發出“哆,哆……”的脆響。
而更多的則是刺入金鐘山弟子的身體,飛濺起無數道血箭。
整個廣場登時血流成河,哀嚎聲中,更夾雜著篝火被鮮血侵浸,發出的“噼啪”聲。
有幾個僥倖逃過此劫的門人呆呆的立在原地,看著同門先後倒下,看著血液匯聚成河,看著篝火無聲熄滅。
恐懼在他們的心中蔓延,最先哆嗦的是雙唇,然後是雙手,繼而是雙腳,最終竟是一下癱坐在地。
方才還在一起喝酒作樂的同門轉眼就死在了自己的面前,恍如做夢一般,可……可飛濺在臉上的鮮血還有些溫熱,口鼻間的血腥味更是那樣的刺鼻。
這一切無不提醒著那些還活著的人們,眼前的一幕並非夢境,而是現實!血淋淋的現實!
“是……是誰……怎……怎麼可能……”一些癱坐在地的門人雙腿抽搐著,難以置信的望著那些血泊中的屍體。
更有一些人呆呆的看著那些或插在死屍上、或沒入石巖中的飛劍,尿液混在鮮血中留了個滿地都是。
“怎麼會這樣?是誰……到底是誰?”最先趕到的是一位面色紅潤的老者,今晚他在不遠處的一間偏殿當值。
從方才感覺到山體震動,到絕天鏡光陣的破碎,再到他來到廣場。不過短短几個彈指的功夫,廣場上近四十位值守巡邏的弟子竟然死的只剩下幾個。這如何讓他不驚?如何讓他不怒?
“來收割你們生命的死神……或者,也可以叫我復仇修羅……”冰冷的不含一絲感情的聲音傳來。
聲音傳來的同時,正殿廢墟中緩緩走出一個人影。
著白衣,手握一把虹光長劍。行走間,其體外血氣飛騰,竟似烈焰中走出的含怒神祗一般。
只不過,這位白衣勝雪的神祗卻不是什麼善神,冰冷的不帶一絲感情的眸子中,閃爍而出的是一種令人入墮深淵般的刺骨冰寒。
“你……是你?”紅臉老者強忍著心中的驚恐,仔細打量郎飛幾眼後,登時臉色大變。
對於郎飛的相貌,金鐘山弟子又有哪個不是銘記於心,更別提他們這些長老了。
郎飛沒有答話,微微一撫指尖洞天戒,七彩毫光閃處,小羽兒登時出現在肩膀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