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見那床鋪居然是用青磚墊起的幾塊兒木板兒,木板兒並不平整,上面墊了些乾草,乾草上鋪著的被褥已經有些發潮,一股子黴味,想必是每晚鋪蓋,早上就急著打包起來趕路,因此一直沒有晾曬的緣故,采薇皺了皺鼻子,真不知這樣的被褥他怎麼蓋得了!
床鋪的前面是一張小桌,上面的一個粗瓷大碗裡,裝著沒有油水的燉白菜,上面還飄著半個沒吃完的玉米雜麵饅頭和幾片菜葉,采薇拿起筷子撈了撈,連一條肉絲兒都沒有。
“我給你做的醬牛肉呢?你怎麼吃這個?”
采薇指著桌上的食物,突然有點兒生氣,他是一軍主帥,身系整個大軍的生死存亡,怎麼就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子呢?若是因為營養不良或者吃涼東西得了病,他手下的十萬大軍可怎麼辦呢?
“恩,這兩天一直都在吃你的醬牛肉,中午想吃點兒清淡的。”
南宮逸的臉上訕訕的,低聲跟小妮子解釋著。
這是他的午飯,她給他做的醬牛肉當晚就讓他分給手下的將士們了,他是三軍主帥,誓要和將士們同生共死、同甘共苦的,沒法做出自己一人在帳子吃肉,三軍將士們吃白菜的事兒。吃午飯時,采薇打發客棧的小二來給他送信了,他一高興,就忘記了吃飯,之後又忙著練兵,就忽略了剩飯剩菜還沒收起來的事兒,結果被她給撞到了。
“對了,你那會兒想跟我說什麼來著?”
采薇在那張簡陋寒摻的‘床’上坐了下來,詢問那會兒在外面時南宮逸要對她說的話。
南宮逸咳了一聲,挨著她坐了下來,將她的小手放握在了自己的手心裡,愛不釋手的撫摸著。
“上次見面光顧著瞧你了,都忘記問你是怎麼跑到這兒來的?難不成是特意來找我的?”
聽他這麼一問,采薇的神色冷了一下,低哼一聲,說:“我是詐死逃婚跑出來的!”
“詐死?逃婚?”
南宮逸的臉色一黑,立刻揪出了兩個敏感詞。
采薇沒有隱瞞,將自己如何被封安樂公主,如何被指婚,又如何被朝陽下毒,如何逃走等事,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一邊說,還一邊觀察著南宮逸的神色,她很想知道,男人怎麼看待這件事兒。
南宮逸的臉色很不好看,從最開始的難以置信,到後來的怒不可遏,再到後來痛心疾首,表情可謂是瞬息萬變,心情也複雜到了極點。
他既痛恨父皇的言而無信,反覆無常,又痛恨母后對他小妮子做的做的一切,幸好母后的陰謀沒有得逞,不然,她若真的被嫁到了遼丹,他也會不顧一切的找去,再不擇手段的將她搶回來;他也為朝陽感到痛心,他曾經珍愛無比的小妹妹,竟然為了一個野蠻如禽獸的男人,給他的小妮子下毒,要置她於死地,更是不知廉恥的騙那蠻子喝下暖房酒,與她做了那苟且之事。
然而,雖然痛恨她們的所作所為,他又不能不為她們擔心,父皇震怒,母后被禁足,朝陽被和親,兩個人如今都舉步維艱、危在旦夕,他不能坐視不理,畢竟她們是他二十多年來一直相依為命的親人。
“薇兒!”
南宮逸的聲線裡帶著幾分歉意:“我替她們向你說聲對不起,我知道她們對你做的很過分,但她們是我的親人,我不能不管她們,不過,我可以向你保證,她們以後絕不會再針對你,我不會再給她們機會!”
采薇輕輕的‘嗯’了一聲,心說,‘我也不會再給她們機會了!’
雖然她們是南宮逸的親人,但她也不會因為就無限制的縱容她們,上一次她們算計自己,她是看在男人的面子上沒跟她們一般見識,若有下一次,憑她是誰,她絕不會手軟的!
天色已經很晚了,南宮逸明天一早還要帶兵出發,采薇不想影響他休息,便起身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