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在爭吵中進來花廳了,錦姨娘見她進來,不慌反喜,得意的看了一眼方媽,彷彿在說,你看,讓你跟我作對,你馬上就要遭殃了!
葉瓊華自然知道錦姨娘的自信是打哪兒來的,以前她是順風順水慣了,不過現如今,吃癟是必然的。
廳裡的下人都低低的垂著腦袋縮著身子,唯恐被硝煙波及。
葉瓊華冷冷淡淡的瞥了一眼一臉喜色的錦姨娘母女,腳步不停坐上花廳上座。然後,說:“怎麼回事。”
方媽剛行過禮張口欲言,就見錦姨娘唯恐被搶了先似的急忙告狀說:“瓊華啊,你是不知道呀,這方媽欺負你姨娘欺負成什麼樣兒了!”一改之前趾高氣昂的樣子,說著說著就翹著蘭花指捏著帕子擦拭紅都沒紅的眼角,一臉的委屈。
葉芙蓉自然是附和她孃的話的,連連點頭,口裡還嬌滴滴地說:“姐姐,這方媽是一點兒面子都不給娘,當著這許多下人的面就公然給娘臉色看呢。”
聽著兩人告狀的話,葉瓊華眼皮子也不抬,看了眼方媽。
方媽本被錦姨娘的搶白氣的臉色有些難看,又有些害怕葉瓊華會像以前那樣輕易聽信錦姨娘的話怪罪她,便有些忐忑的瞧葉瓊華的臉色。
此刻見葉瓊華聽著她們告狀的話卻半點反應都沒的淡淡的,還給她使眼色,當下就被鼓勵了一樣,心一下子就放了下來。沉著冷靜地說道:“當家小姐,奴婢不敢妄言,但奴婢所說俱是屬實。”
葉瓊華點點頭,說:“你且實話實說,我自有定論。”
錦姨娘和葉芙蓉雖然覺得葉瓊華的態度有些冷淡,但曾經百戰百勝的日子早就將她們的心養的驕傲了,只以為是葉瓊華一直沒有放下葉父的死,心底哀傷,不愛搭理人,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然而她們卻忘了,葉瓊華冷淡的模樣在葉父還活著的時候就已經有了。她們卻無視了這一點,興許這真的是成功使人驕傲?葉瓊華在她們不知不覺中已經走上了她們難以想象的高峰,她們卻站在山底下,以為自己已經可以蔑視眾生。
現在聽葉瓊華說這話,錦姨娘臉上的表情得意洋洋的,還拋給方媽一個挑釁的眼神。
方媽只當她們不存在,視若無睹的繼續敘說道:“因著馬上七月七了,按著府裡的規矩,是要讓綢緞莊來制新衣裳的。晌午的時候,綢緞莊捧著新進的料子來了府裡,請了錦姨娘和二小姐來看料子和樣式。誰知錦姨娘和二小姐看著料子,這個說喜歡,要做一身,那個說喜歡,也要做一身,陸陸續續的,竟是要做四身衣裳了。奴婢按著規矩,言明錦姨娘和二小姐,每人只能訂製一身衣裳。”說到這裡,方媽臉上露出了幾分氣憤。
“錦姨娘和二小姐就馬上罵了奴婢,奴婢不敢爭執,只能按規矩來說,咱們府裡的規矩,就是姨娘和小姐四季各置辦一身衣裳,逢年過節再置辦一身,奴婢是規規矩矩,半點剋扣都沒,卻被錦姨娘說是摳著府裡的銀子填自己的腰包!這不是說奴婢貪銀子是偷兒嗎!她還說奴婢沒有規矩,夫人沒有教好,奴婢跟著夫人幾十年,實在不能讓錦姨娘這樣潑夫人汙水。”方媽忿忿不平,眼裡竄著火苗兒。
後面說起夫人那段,錦姨娘暗覺不好還想打斷她的話,卻被葉瓊華一個眼神給定住了。
她隨著林琬琪,學了不少東西,也懂了不少,知道禮義廉恥是什麼。
林琬琪一生清白,她是林琬琪的婢女,錦姨娘這樣說她,就等於是在說林琬琪。方媽忠心護主,這比罵她更讓她憤怒難堪。
以前,錦姨娘和葉芙蓉也曾為難過她幾次,只是那時候葉瓊華明顯非常相信錦姨娘和葉芙蓉,只聽著錦姨娘和葉芙蓉倒打一耙的話便信以為真了,又不願為難她,便乾脆順了錦姨娘和葉芙蓉的心思。
如今葉瓊華心裡清明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