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衛
自草廬歸來,江玄之便將那套雙手刀法悉數教給尋夢。尋夢日夜加緊練習,總算悟出刀法精髓,將各招式融會貫通,但離登峰造極尚有一段距離。
為了讓尋夢有時間練刀,江玄之有意放慢車程,每至一郡便領受當地太守宴請。劉晞似是看穿他的意圖,不僅未加干涉,反而樂在其中。
一行人拖拖拉拉,遊山玩水,原定十日的路程,整整晚了兩日,十一月初三才抵達長安。
眾人先行沐浴更衣,整理衣冠,午時末於未央宮宣室覲見陛下。
劉賢易一襲墨底深紅刺繡袍服,端坐於案幾前,臉頰似是清瘦了些,眉目隱有疲憊色,見四人行跪拜禮儀,淡色的唇瓣微扯,笑道:&ldo;免禮平身。&rdo;
話落,他低低咳嗽起來,身旁的趙同頗有眼力地遞上茶:&ldo;陛下潤潤喉。&rdo;
劉晞眸光微動,卻一聲不吭。因劉賢易不重培養父子感情,疏待幼年劉晞,父子關係極其疏遠冷淡,近幾年雖有緩和,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ldo;年節將至,諸事繁忙,陛下當保重聖體。&rdo;江玄之觀他面色蒼白,咳嗽不止,又瞥見案上堆積的奏簡,推測他這是風寒侵體加勞累所致。
&ldo;恩。&rdo;劉賢易緩了緩,問道,&ldo;山陽郡案結卷宗何在?&rdo;
他雖知曉大致案情,但並不知其中詳情。
江玄之瞥向身旁的張相如,後者恭敬地呈上卷宗,趙同小步上前接過,恭順地遞給劉賢易。
劉賢易一邊展卷閱讀,一邊漫不經心問道:&ldo;晞兒此次代朕前去魯國弔喪,華家可曾有怨言?&rdo;
劉晞回道:&ldo;華家待兒臣畢恭畢敬,處處以禮相待,並無任何怨言。&rdo;
&ldo;那便好。待華昌守孝期一過,朕便讓他承襲魯侯爵位,也算告慰華廷亡靈了。&rdo;劉賢易闔上卷宗,果決道,&ldo;山陽郡太守韓岱謀害魯侯一行二十四人,證據確鑿,念其事出有因,又有功於社稷,留其全屍,賜鴆酒自盡。&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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