飾的店鋪就進去相詢,大半個時辰下來,毫無結果。
眼見天色漸黑,她只得尋到一家客棧,正待進門,驚呼之聲響起,一匹駿馬由大街盡頭疾馳而來,人們紛紛躲閃,藍衫女子也身形晃動,向旁避開。
那馬馳至客棧門口,忽然立起前蹄,馬上之人“啊”地驚呼,向旁甩落,重重撞上藍衫女子。
藍衫女子猝不及防,被墜馬之人撞倒在地,按住左腿痛撥出聲。那人爬起,連聲告罪。
藍衫女子左腿劇痛,卻也知對方是無心之舉,不便責怪,她不願與陌生年輕男子說話,一瘸一拐,便欲步入客棧。
落馬的青衫公子忙追了上來,行了一禮道:“這位姑娘,一切都是在下不對,不知姑娘可願給在下一個贖罪的機會?”
藍衫女子側過身去,冷冷道:“不必了,請你讓開。”
青衫公子作揖道:“姑娘,在下害得姑娘受傷,若是姑娘就這樣走了,豈不是陷在下於不仁不義的境地。在下願延請名醫,替姑娘診傷,還請姑娘成全,如若不然,在下便只有一頭撞死在這裡,以免做那不仁不義之人。”
藍衫女子覺這人有些迂腐,卻也是一片誠心,正猶豫間,旁邊的一名大嬸開口道:“姑娘,就讓這位公子請大夫替你診治診治吧,年紀輕輕的,腿落下病根可就不好了。”旁邊的人也紛紛附和。
藍衫女子也感左腿劇痛,便輕輕點了點頭。青衫公子大喜,轉頭見自己的幾個僕人趕了上來,忙命僕人尋來馬車,藍衫女子被那大嬸扶上車,青衫公子命僕從趕著馬車向城西“回春堂”行去。
裴琰安排好一切,便“告病休養”,除去夜間回慎園寑宿,其餘時間便呆在西園,與崔亮把酒暢談詩歌詞賦、天文地理。
他二人聊得十分痛快,江慈卻是滿肚怨氣。裴琰不令其他侍從進西園,侍候這二人的重任便落在了她一人身上。偏裴琰又是十分講究之人,一時嫌茶水不乾淨,一時道文墨不合規矩,一時又說薰香用得不對,將江慈支使得團團轉。不過,裴琰倒是未對她的廚藝挑三揀四,縱是江慈只弄兩個家常小菜,他也吃得津津有味,胃口極佳。
幾日下來,江慈竟未有一刻停歇,若是依她往日性子,早就甩手而去,臨去前還必要狠狠整治這大閘蟹一番。可現在命懸他手,那毒藥只他一人能解,也只好忍氣吞聲,心中盤算如何才能哄得大閘蟹高興,放鬆守衛,溜出去一趟,實施自己的計策才好。
這日戌時,夜色漸深,裴琰仍未離去,反而畫興大發,命江慈磨墨。江慈累了一天,有氣無力地磨著墨,忍不住打了個呵欠。
裴琰抬頭看了她一眼,眸中笑意漸濃:“江姑娘得練練功了,這個時辰就精神不濟,定是內力太淺。”
江慈在心中暗咒,擠出一縷笑容道:“我這懶笨之人,與相爺自是無法相比的,相爺好比是那烏騅駿馬,能日行千里,我就是長四條腿,也追不上相爺的。”
裴琰正要說話,安澄進來,瞄了瞄江慈,束手而立。
裴琰放下畫筆,端起茶盞飲了一口,眉頭微皺:“你這燒水用的可不是楠竹,倒象是煙木,一股子煙燻氣,去,重新燒壺水過來。”
崔亮飲了一口,笑道:“我倒覺得沒什麼區別。”
江慈見裴琰眼神凌厲地望著自己,只得噘著嘴走了出去。
她自是將大閘蟹罵了無數遍,劈好楠竹,燒好一壺水,拎著銅壺過到正屋,剛踏過門檻,見裴琰笑吟吟地望著自己:“我要去聽戲,你去不去?”
二三、步步為營
江慈日思夜想的便是如何出一趟相府,聞言大喜:“我去!”
裴琰微笑道:“那你去換過裝束。”
江慈將銅壺往地上一頓,鑽到自己房中,手忙腳亂換過小廝裝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