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再咖啡香和古老唱盤間流轉,隨著黑膠唱片轉呀轉的,最終轉進霍思暖畫展開幕那一天。
柯蘊柔很早就到展覽館幫忙,雖說展覽場本來就已經有固定的佈置人員,但在她擅長的色彩搭配方面,多少能給工作人員一點意見,幫助整個展出更加順利。
只不過,她的手和嘴巴雖然忙著指揮,但眼睛卻一直有意無意地盯著門口,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
“不必擔心,那傢伙手長腳長,如果到了你一定會看見他,麻煩你專心工作。”就在她目光飄忽的同時,霍思暖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嚇了柯蘊柔一跳。
“我一直很專心啊!”她低頭假裝忙碌,霍思暖立刻吐她槽。
“專心個頭!你的簡介都拿反了,是存心觸我黴頭嗎?”拜託,她才剛躋身國內知名畫家之列,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別七早八早就要她“倒退嚕”,太不夠朋友了。
“啊?對不起!”柯蘊柔趕緊把簡介拿正,攤開擺在鋪著深紫色桌巾的桌上,一邊喃喃地說抱歉。
“算了。”霍思暖投降。“自從盧禹孟那禍水再次出現後,凡事都不對勁,就連思煒都不知道跑到哪裡去,難得他老姐開個展,也不來捧場!”
他們姐弟感情雖然不像一般家庭來得好,但整體來說仍是不錯,至少對方有事另一個人一定會站出來聲援,這次霍思煒卻毫無動靜。
柯蘊柔在一旁心虛地聆聽好友抱怨,不敢告訴好友,霍思煒之所以缺席是因為他還在生自己的氣,跟她這個姐姐沒有關係。
隨著開幕時間逐漸逼近,陸續送到的花籃和盆栽幾乎擠爆會場。等到正式開幕,會場更湧進大量藝術相關行業的經理人和媒體,每一個都爭相認識臺灣畫壇最閃亮的新星,頓時鎂光燈閃個不停。
嚓!嚓!
鎂光燈此起彼落閃亮的程度,絲毫不輸大明星的排場,真是誇張。
霍思暖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和各家媒體打招呼,或和相關從業人員Social,就看見她像一顆陀螺在會場各處轉來轉去,連在一旁幫忙擺花籃的柯蘊柔都替她覺得累。
“我快累死了。”果然霍思暖一抓到空擋休息就忙著抱怨,大氣喘個不停。“為什麼不讓我做個安靜有氣質的畫家,硬要幫我舉辦個展,害我不得不賣笑?”
“因為你是個美女畫家,所以才有出賣的價值。”柯蘊柔點出事實。“如果你長得像恐龍,把你趕回侏羅紀時代都來不及了,哪還會希望你出面?”
“說得也是。”社會就是現實,人人都是外貌協會的會員。“藝術和肚皮之中總得選擇其一,而我選擇後者!”她才沒興趣成為第二個梵高,一輩子落魄潦倒,等到死後作品才賣高價,那有什麼用?錢又花不到。
隨著霍思暖的花落下,柯蘊柔和霍思暖一起漾開笑容,心裡十分佩服霍思暖的商業頭腦,猜想這可能跟她的家庭環境有關。畢竟她出生在一個商業世家,從小耳濡目染懂得如何做生意,雖然難免還是有些藝術家的脾氣,但比多數藝術家更懂得跟現實妥協,日子當然也好過得多。
她們接下來又聊了許多和畫展不相關的事,聊著聊著,出現在門口的一道身影吸引了她們的注意力,成功中止了她們的談話。
盧禹孟依照約定,手裡捧著巨大的花束走進會場,他一邊走一邊左顧右盼,似乎在找人。
霍思暖張大嘴、瞪大眼睛看著盧禹孟朝她們走來,無法相信八年的時間竟然未曾改變他一絲一毫。
“現在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麼會依然心神盪漾,他既沒變老變胖,也沒有變醜或是禿頭,還是一個花美男。”對於盧禹孟的保養功力,霍思暖只能說佩服,就算是成天把SKⅡ當水喝的廣告女星,都沒有他來得厲害,功力還差上一大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