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來不及了——
她心中隱隱生起一種念頭。
有些事,已經和從前不一樣,很難再回復,也沒辦法回頭了。
第4章(1)
睜開眼,床頭另一側空空如也。
忽然咿呀聲傳來,彷彿木箱開啟的聲音。
蘭樕掀簾望去,看著吉蒂開啟幾個衣箱,彎腰在裡頭左右張望,顯然好奇心起,正興致勃勃的逐一翻動。
他直起身子,倚靠在床柱上,看她到底想做什麼。
“嗟,這我穿也行嘛!”
她雙手從衣箱裡提出一件白色緞面交領寬袍,端起衣領袖緣細看。做工挺好的,只是尺寸大了些。
這肯定是旁人替他準備的。
蘭樕生得女相,穿這做工細緻的光滑綢緞,恐怕更像女孩子了。
他自己約莫也盤算過,因此總特意揀些玄黑、鐵灰色,樸素簡單的袍衫來穿,且越舊越好……
呵呵,看來有人拍錯了馬屁,沒懂得主子的心思。
吉蒂笑嘻嘻地把袍子貼在身上比劃,布質這麼好,放著不穿多可惜,只要尺寸改小,就是她的了。姑娘家穿男裝,花稍一點也無妨呀!
蘭樕疏懶地閒賴著,看她從衣箱裡搬出一件又一件寬袍,滿腹鬼胎地低頭竊笑——原來她是愛美的,和其他姑娘家並無不同。
既是如此,又為何單單揀擇男裝?女人的衣飾綺麗百變,不是更好嗎?
“咦?”吉蒂忽然嬌呼,不知哪件舊袍裡翻出一張紙。
蘭樕見了,便開口呼喚,“那張紙,拿來我這兒。”
她嚇了一跳,這時才發現他醒了。
晨光移入寢房,濛濛透過床帳,蘭樕鬢雲橫散,安舒閒雅的倚在床頭,身上只披一件薄薄的單衣,胸膛微露。
“怎……怎不出聲,嚇死人了……”她責怪地橫他一眼,臉頰驀地發熱,還佯作若無其事,快步把紙張送到他手上。
蘭樕隨手接過,一時間卻不知如何處理,他還未起床梳洗,只好把紙樣擱在腿上,皺眉看著它。
吉蒂盯著他,見他彷彿失魂落魄的,忍不住好奇問:“這畫的是什麼啊?”
圓餅似的,花紋彎來繞去,似龍非龍,又不是什麼鳳凰鳥獸。
蘭樕淡淡說道:“是一塊玉佩,我母親的遺物,一年多前和我的行囊錢包一併被扒走了,怎麼也找不回來。”
“失竊那麼久,當然難找了。”吉蒂捧過來細看,聽到這是依照蘭樕母親的遺物畫的,不由得心生敬意,珍而重之的端在手裡。
只是……這玉說來也沒什麼特殊之處,大小普通,花樣古怪,把它丟進玉市攤位上,誰也不會多瞧它一眼,這東西要怎麼找啊?
“要不通報官府?普通人報官找失物,肯定只有石沉大海的份兒,可這是狀元郞的失物,衙役們總會勤快點兒吧!”吉蒂戲謔地嫣然一笑。
“這玉有些不尋常的來歷,如若任意張揚,恐怕招致殺身之禍。”蘭樕沉下臉,肅然望著她,告訴她實話,是要她小心口舌。
“嗄?這麼嚴重?”吉蒂睜著眼,聽了反而更加好奇。“它有什麼與眾不同?就是一塊玉佩嘛,莫非裡頭藏了什麼機關寶物?啊啊,還是有人在上頭施詛咒,它會害人?”
“那倒不是——”
真是異想天開!
蘭樕不確定地斜睨她一眼,她是在開玩笑嗎?
“我娘要我把玉佩還給當年送她的人,也就是我父親,除此之外,玉本身並沒有特別之處。”從來只有人會害人,玉怎麼會害人呢?
只是每每一看到玉佩,便不禁想起母親悽慘的處境。原是養尊處優的千金小姐,卻身懷六甲被逐出家門,帶著腹中胎兒,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