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脂粉未施,眉宇間神氣飛揚,雙眼銳利如電,五官臉孔分明是個美人,卻處處流露著陽剛氣息。
吉蒂仰著俏臉,笑得明眸燦亮。
“好,蘭樕,我答應嫁了!”
“……”
蘭樕沉著俊臉,聽見她點頭出嫁,他卻不回答。
她只好尷尬地伸伸舌頭,搔著頭髮問:“怎麼啦,嚇著你了?”才相隔一天而已,莫非她應承得太爽快?
蘭樕沒有半點欣慰之情,黑黝黝的眸子往她身上掃去,反倒直言批評,“姑娘家總該有姑娘家的樣子。你一個弱質女流,怎能無人陪伴的任意在街頭上跑跑跳跳?況且出門在外,竟然穿的如此荒唐——”
市井街頭,原非名門淑女的往來之地,她身邊卻連丫頭。侍從都不帶,難道不怕孤弱女子隻身在外,遇上什麼麻煩嗎?
“這麼快就管起我啦?”
吉蒂聞言柳眉倒豎,淡紅色的美唇斜斜一揚,雙手叉腰嗤道:“醜話說在前頭,我嫁給你可不是沒條件的。你心裡已有我大姐,這點我就認了,不跟你計較。
“不過,你休想那我和大姐做比較,大姐的性情,大姐的打扮,那些大家閨秀的談吐舉措,我全都不愛。往後更不可能為了迎合你對大姐的愛慕之意,辛苦勉強我自己,你明白嗎?”
蘭樕抿著雙唇,勉強壓下心頭不悅。
他並沒有比較的意思,只是認為她行事不夠謹慎,太輕忽自身安危罷了,她卻認為,他是在拿他們姐妹倆做比較?
“你真的想清楚了?”他懷疑地看著她,若她凡事都要疑心到吉人身上去,將來豈不是要為此受苦?“成親非兒戲,若你……”
“好了,夠了,你儘管放一百二十個心吧!”吉蒂不等他說完,纖手一揮,便攔住了他的話。
昨晚拿了銀票,她便把自己關在房裡,一晚上翻來覆去,思前想後的想到天亮才睡著。
她想得已經夠清楚了,倘若不嫁,不僅惠家遭殃,蘭樕這小子也是死路一條。
說到底,他可是為了大姐才放棄人人稱羨的駙馬之位,除了對大姐痴心一片,他到底有什麼錯呢?
“反正那些男歡女愛我全不懂,就只懂這個‘義氣’。你對大姐有情,對惠家有義,我自然也不能負你。”她惠吉蒂生平最恨忘恩負義之人,斷不能收了他好處,又不管他死活,眼睜睜看著他揹負欺君之罪。“況且女孩兒家,長大就是要嫁人的,你又不是什麼壞人,嫁就嫁,根本沒什麼大不了的呀。”
一番話,說得豪氣干雲,真是重情重義。
蘭樕呆愕半響,實在禁不住的忽然噗嗤一笑。
“笑笑笑,你笑什麼?”她哪一句說錯了嗎?吉蒂覺得莫名其妙的板起俏臉,不開心的叉起腰來。
他搖頭苦笑。“好端端的姑娘家,怎麼半點女孩兒樣也沒有啊?”
說起話來英雄氣概,宛如一條錚錚鐵漢。
“你又好到哪裡去了?”
吉蒂尖酸刻薄地翹起唇瓣,滿臉的不屑嘲諷,“明明是個大男人,不也是半點男子氣概也沒有嗎?比我還像個閨秀小姐,乾脆還我娶你好了。”
搖搖頭,蘭樕懶得同她計較。
這丫頭片子,不知是哪←山寨窟的當家首領轉世,原本合該一生粗魯,大口酒、大口肉,卻居然生而為女子,也真夠為難她了。
“銀票你拿回去吧!”吉蒂把他昨晚送她的錦囊交還,正色叮嚀,“煩你派遣媒婆,親自向我爹爹提親,一切依足禮數,才不會啟人疑竇。”
蘭樕遵命照辦,吉蒂側頭想了想,又說:“成親的真正理由,就咱倆曉得就好,我不想叫家人煩惱。”
“知道了。”他含笑答應。
雙眸對望,兩人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