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不吭。
左浩禁不住敲了敲瑾慎面前的杯子,“小姐,我很忙的,沒空陪你吃東西,你有話就趕緊說。”
瑾慎抬頭,露出兩個碩大的黑眼圈,有國寶的形,卻完全沒有國寶的神。
“呦,你這墨鏡夠新潮的!”左浩一臉忍俊不禁。
沒有等來往日犀利的反擊,他挑了挑眉,湊上去關切道:“怎麼突然失聲了?”
失聲音似失身。
落在心虛慌亂的瑾慎耳裡,不啻於平地一聲雷,劈的她外焦裡嫩兼臉紅耳赤。失措之下,她脫口而出:“你也知道了?!那你肯定知道那男人是誰!”
看到對桌左浩迷茫的神色,瑾慎發覺自己做了件不打自招的蠢事,放下筷子拎了包就想走,不料卻被他一把揪住了包帶。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他神色嚴肅。
她一臉莊重,“事事關心,心心相印。”
左浩微微眯眼,“蘇瑾慎。”
“我今天沒帶錢,你請一次不行嗎?!”她負隅頑抗。
“行,你不說我也不逼你。”左浩突然很友善的放開了她,一邊掏錢結賬,一邊自如道:“我去問那個誰,哦,周慕景。他是在海關吧,應該挺好找的。”
“左浩,你不會的!”她反手抓著他,一臉哀慼的搖頭。
“你放心,我會的!”輕輕抽出被她抓著的手,他朝她笑開一口白牙,“你不是總說我心眼多得和天上的星星一樣嗎,不親身證明一把怎麼對得起你的誇獎。”
瑾慎在原地站了一會,追著他跑了出去。
“我說。”
左浩一手拎著電腦包,也不催促,靠在行道樹旁,閒閒的看著她。
拉著他的衣角,瑾慎囁嚅道:“我說你別逼我,你要是再逼我,我就裝死給你看。”
“行,你裝去吧!”左浩很絕情。
“你不是人。”她憤恨,“是人渣。”
他不以為怵,平淡道:“我是不是人渣無所謂,問題是你想在哪裝死?”
最終,左浩決定請半天假陪瑾慎去公園裝死。
寒冬臘月的節氣,公園裡自然沒什麼遊人。常綠植物帶著些莫名的瑟縮,就像是冬日的陽光,寡淡的擠在枝頭。隨著寒風,發出陣陣悲哀的嘶鳴。
兩人並肩在林蔭道上行走,左浩攏了攏棉衣的領口,搓著手在嘴邊呵氣取暖,“這地方真他媽冷。”話落,他斜睨了瑾慎一眼,“我說,你不會真不想活了,完了想拖著我給你黃泉路上做伴吧。”
瑾慎幽幽望了他一眼,緩緩道:“你放心,你死了我會通知祁萱來收屍的。”
左浩朝天翻了個白眼,沒再開口。兩人沿著人煙罕至的林蔭道往公園深處走去。北風呼嘯下,偶爾也有落葉從枝頭跌落,翩然而下。伴著凌厲的北風,聽完了瑾慎斷斷續續的講述,左浩眉頭微皺,“你說……你懷疑?”
“我也知道這話聽上去很奇怪,那種事情,怎麼能懷疑,但是我真的只能懷疑。我不記得了,我完全不記得,我甚至不知道是誰送我去的醫院。”瑾慎揪了片樹葉在手,用力的撕扯。
木子男友那席話,已經將她打入了無間地獄。所以,她更加沒有勇氣去向過去的同學求證。
左浩沉吟,“這種事,光是想象都覺得不可思議。”
“我也一直認為它只是個夢。但是很明顯,它不是。”瑾慎將碎葉片扔在地上,只要一想到她極可能在失去記憶的那一夜和人有過什麼,就莫名的厭惡起自己來。
看著瑾慎眼眶微紅,左浩一手將她攬到了自己懷裡,輕拍著安慰:“不管是真是假,這都已經是過去式了。人不能總沉湎與過去。”
“但人都是從過去一步步走來的。”瑾慎在他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