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最先想到的都是他是不是已經恢復神志了,可定睛再看,那人依舊垂著眼神色木然,彷彿剛剛根本沒有開口。
幾人面面相覷。
還是長儀最先反應過來:「既然柳道友還記得這什麼擷仙閣,那咱們就先打聽打聽。」那可不是,都這情況了還能記得這地方,肯定重要得很,不論如何,先打聽著總沒錯。
……
他們曾經達成共識,到了奉節城裡,此前可能出過事的柳封川和小傢伙,還有身為妖族的竹青都不宜過多露面,便由虞詞陪著待在客棧裡,照舊是昆五郎和阮長儀兩人相伴出面查探事情。
結果長儀剛剛走出房間,轉頭便又進了隔壁房間裡。
昆五郎就有些納悶:「……你要收拾東西?」
長儀轉身朝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輕手輕腳地仔細關好房門,接著就開啟兩扇窗,從腰間的乾坤佩囊裡摸出張黃符紙和丹書筆,看了兩眼正面的符文,確認無誤後就翻到乾淨的背面去,對著丹書筆哈了哈氣,把筆尖的硃砂墨稍微醒濕就在符紙背面寫起字來。
昆五郎越瞧越糊塗,見長儀的動作沒有刻意避著他,他就湊近去看了看,發現她在黃符紙上寫的只有簡單六個字:擷仙閣,柳封川。
寫完就唸了兩句召火訣,眨眼功夫就將符紙燒得乾淨。
昆五郎就見那些紙灰飄飄揚揚地在半空中打著轉,接著竟漸漸往窗外飄去,細細淡淡的幾乎瞧不清,帶起的靈力波動也輕微得難以察覺,應該是經過高人改良的特殊傳訊符。
聯想到他們先前的對話,昆五郎心裡隱隱有了猜測:「你要跟那什麼耳朵的買訊息?」
「是鬼耳。」
長儀示意他小聲點,別讓隔壁的虞詞聽見:「先把想要問的訊息寫到鬼耳特製的傳訊符上,他們收到符訊之後,就會傳信告訴你這條訊息要用什麼來換,如果是金銀寶物呢,還會附上交易的地點。」
昆五郎有些好奇:「他們就不擔心地點洩露,回頭被仇家圍剿?」
長儀搖搖頭:「交易的地方都是隔段時間就換的,而且最多有些小嘍囉小頭目在負責交易,大人物都藏得深深的,且找不出來呢!」
她還記得曾經有個西北的小世家就想過假意購買訊息,暗地糾集人手打算搗毀鬼耳在其駐地州府裡的據點,結果事情倒是成了,鬼耳的探子也揪出來幾批,但還是沒能徹底清理掉鬼耳的勢力,反而就此結下樑子。
鬼耳倒是沒有明著報復那世家,卻不肯再向那世家的子弟門客提供訊息,不僅如此,關於那世家的各種醜事逸聞總流傳得特別快特別廣,連家主背著夫人調戲過幾次姑娘、藏過多少私房這種事都抖落得乾乾淨淨。
那世家很快就淪為道界笑柄,那些想對鬼耳動手的其他世家也紛紛歇了心思,畢竟都是幾百上千年的大家族,各房各支的情況複雜得很,誰能保證自家沒點醜聞軼事呢?就算敢說自己這輩坦坦蕩蕩的,那祖上幾輩呢?要是真被挖出來什麼你祖宗背地裡陷害過我家祖宗的這種驚天醜聞,那可好玩了。
關鍵這事還吃力不討好的,你費心費力糾集人手去圍剿人家吧,最多就能清理些小嘍囉,背後人物的半根毛都找不著,人家照樣在你的地盤安插探子混得好好的,連傷筋動骨都算不上。
昆五郎簡直不敢置信:「那道門就這麼放任他們到處探聽訊息?不怕到時候他們把人間道界的訊息都傳給異界,勾結妖魔族生事?……就沒想過聯合全道門之力共同剿滅這勢力?」
他完全不能理解,既然這勢力能探聽到各世家的把柄,自然就有可能打探到道門機要秘辛,要是作為妖魔族入侵人界的內應,那豈不是道界大患?怎麼就能放任不管,由著他們到處發展?
在昆五郎的那個年代,道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