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魂,意外,傀儡。
長儀擰著眉,不知怎麼就想起先前那紅衣男子說過的話——厭勝偶人可以招來魂靈寄宿,偃甲也可能被遊魂附體,那傀儡呢?
她轉頭看向虞詞:「若是法陣始終關閉著,陣內傀儡也都沒有啟功,卻被陰魂附著寄宿,會不會像這樣突然暴起傷人?」
既然連擁有靈智的偃甲都能被遊魂奪舍控制,自身沒有意識、任憑別人提線操縱的傀儡豈不是更好控制?應該跟尋常木偶差不多吧?
虞詞明白她的意思:「我也曾想過這種可能,但……」
「但唐家的傀儡不是簡單的機關,更像是特殊的法器,最開始也是拿來對付邪祟的,用的自然不是普通材料,都加持過符法的,沒點修為的小精怪根本不敢靠近,更何況是遊無所依的陰魂?」唐榆搖搖頭,接著道,「而且法陣周圍巡守的唐家弟子可不少,都帶著羅盤呢,要是真有陰魂魍魎靠近,估計當場就解決掉了,絕不可能無知無覺地讓它們溜進法陣裡。」
倒也確實,道門中人平時做些什麼機關法器的,都習慣順手加上幾道驅邪破厄的符籙,沒那麼容易被遊魂附體。
……阮家的偃甲同樣也有類似的符法加持,同樣也有不少修士時刻駐守府院內外,按理說是不太可能任由遊魂潛進來的,難道當年的偃甲案還另有隱情?
長儀眉頭緊蹙,沉著臉陷入苦思。
昆五郎雖然還有點鬧不清眼下的狀況,但也能從他們的討論中大致推斷出發生了什麼,這時忽然問唐榆:「你查到陰魂氣息的事,有沒有告訴家裡?」
唐榆點頭:「最初在後山發現異常的時候就說給我爹聽了,不過後來他派人去確認時,那氣息已經消失得乾淨。換句話說,就是完全沒有證據能說明那裡曾經有什麼,不知道老頭信沒信,反正挺多人都只當做我在胡咧咧,還說我在瞎添亂。」他無奈地聳了聳肩,「這次發現的倒還沒說,我可不想烏壓壓一群人都跑去煩我姐,就怕有些故意挑事的說她招惹邪祟什麼的。」
昆五郎對他的處理方式不置可否,轉而問道:「那唐家現在對這事是個什麼看法?更傾向於內鬼作祟還是外敵謀劃?」
長儀忍不住側目瞧他:問得也太直接了吧?
「現在還沒有定論,不過我看三房那邊的意思,八成是想借題發揮攪混水的,不管其他有的沒的,先給唐楓扣上黑鍋再說。反正藉口也是現成的,至少也有監管不力的罪名擺在那裡。但這種黑鍋不好亂扣,不然就要把其他掌管法陣的長老也給拉下水了。」唐榆倒沒覺得有什麼,直接坦誠托出,「我估計他們還是想把事情引到唐楓為奪權勢暗害我姐的走向上……事發的那時候,唐楓恰好不在自己房裡,雖然後來說是到西郊摘花去了,可是沒人能作證,就給他們留了發揮的餘地,被人懷疑也屬難免。」
他頓了頓,皺眉道:「而且,事發後被派去查探後山的弟子們在法陣附近找到了幾片霞英花瓣,據說發現的時候還挺新鮮,但不是他們帶去的。」
「霞英花?」長儀前不久還見過這種紅色靈花,「唐公子要摘的是不是它?」
「就是這種花,它的香味有安神清心的效果,唐楓好像挺喜歡,院子裡就栽有不少,兩排花圃都佔得滿滿當當。所以他說自己消失的那段時間是跑去摘花,其實沒幾個人相信,因為他院裡就有,實在沒必要大老遠的跑山上摘。」
「唐家只有他的院子裡栽有那種花?」
「倒也不是。霞英花在蜀中算是挺常見的,長得好看,味道也好聞,還有各種功效,姑娘家平時都喜歡拿來做香囊、簪花髻什麼的,為了方便就挖兩株栽到院子裡很正常,有些男子也會栽來討姑娘歡心,反正這花不難養活。」唐榆覺得從這方面查起來很難,「老宅裡的外門弟子、僕從雜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