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眼的光刺得長儀睜不開眼,下意識抬手擋在臉前,這才發覺自己可以正常行動……這是終於從昆五郎的記憶脫離出來了?
那眼前的光是什麼?
她疑惑地眯眼瞧了瞧,光團中央隱約可見那枚化生石的輪廓。長儀看著它,心裡不由泛起些奇異的感覺——這裡面封凍著她的血肉,卻被她放進了昆五郎的體內,這麼說起來倒是挺奇怪。
光芒灑在她神魂上,暖融融的,心裡那股感覺越發明顯。長儀來不及探究,再次調動神魂嘗試與中樞締結聯絡,這回倒是順利,卻沒有喚醒昆五郎的意識,而是直接讓她的神魂進了這具軀殼裡!
長儀睜眼就感覺自己正被人扛在肩上,周圍是與他纏鬥著的幾具偃甲。她雖然不明白自己為何會以這種方式控制昆五郎,但反應過來後就當機立斷地抽出左臂的骨劍,對著那黑衣人狠狠扎去。
他察覺到殺氣,迅速將肩上的人甩開來,同時身形扭轉,揮劍朝她襲來。
長儀全憑著這具身體的本能與他遊鬥,雖然落在下風,但還有幾具偃甲從旁協助,讓他沒辦法輕易帶走昆五郎。苦苦支撐時,虞詞終於停下了動作,伴隨著清脆的破裂聲,對她喊道:「法陣已破!」
接著,熟悉的聲音在耳畔輕輕嘆了嘆:「姑娘家家怎好打打殺殺的……這種活計還是交給鄙人吧。」
再然後,她就失去了意識。
第110章 元賦自首書
再醒來時,已經躺在熟悉的客棧房間裡,床邊守著的是虞詞,見她睜眼,就給她倒了杯熱茶遞過來。
長儀還有些恍惚,下意識就問:「昆五郎呢?」
「在旁邊的客房裡。」虞詞不等她再開口就解釋道,「掠魂陣已破,他魂魄歸位擊退了那人,如今他體內的神魂應該是完整的,而且不知為何,靈臺反倒比以往更加穩固,暫時沒有逸散的風險,但……他將你帶回來後,便人事不省,現在仍未醒來,原因不明。」
魂魄無虞,卻醒不過來?
長儀擰起眉:「當時我的神魂好像進到了他身體裡,然後忽然就失去意識……這是怎麼了?我昏迷了多久?」
「約莫九個時辰。」虞詞沉吟片刻,「偃甲與主人間本就聯絡匪淺,當時他的魂魄又被陣法所掠,若是你以神魂與他相連,出現這般情況並不奇怪。受掠魂陣影響,修士間魂魄互換的事也是常有的。至於昏迷,應當是心魂消耗過甚的緣故。」
長儀點點頭,又問:「後來發生了什麼?我們在城外鬧出這麼大動靜,元家的修士有沒有察覺?還有我那幾具偃甲……」
「你昏迷後不久,唐榆便帶人趕來善後,你的偃甲也是他們運回的,至於元家……奉節城的仙衙大約顧不上這些,元家本家連同仲裁院的人已經抵達奉節,著手調查此地仙衙的作為。」
「什麼……」
長儀有些怔愣,完全不知道中間發生了什麼,怎麼一覺醒來局勢就變了樣?
虞詞不知道該怎麼說:「具體內情我也不甚清楚,待唐榆回來,你自可問他。」
問唐榆?
長儀滿肚子疑問,卻還是先去瞧了瞧昆五郎的狀況。正如虞詞所說,他魂魄完好,偃甲機關也沒有絲毫問題,偏偏就是醒不過來。按理說她之前就已經將他喚醒了,怎麼現在又倒下了呢?
難道也是心神消耗過甚,需要慢慢恢復?
她和虞詞正商量著,恰好遇見唐榆這時候從外頭回來,長儀立即就迎上去打聽情況,他卻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故作神秘地眨眨眼:「跟我來……帶你看點東西,咱們邊走邊說。」
長儀跟著他剛走到樓下,原本伏在客棧大堂裡的兩隻偃甲虎頓時湊了過來,那隻木甲鳥也嘰嘰呱呱叫著落在她肩頭。她輕輕撫摸著它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