喚住。
“還有什麼要囑咐的?”她回頭,看著這個眼睛裡朝氣與戾氣同在的絕色美人。
“或許,你會是我這輩子交的最後一個朋友。”漸漸升高的太陽灑進來一室的暖意,在逆光之中,武媚娘閃動著如翼般的眼睫,彷彿滿屋的陽光都不及她此時看著雲瞬的這個眼神。
聽她這樣說,這個剛剛死中得活的少女朝著武媚娘淡淡一笑,沒有做出回應,只開啟了門走了。
“才人,她沒有回答您啊,難道她不想和您交朋友嗎?”小沙尼好奇的問。
“她?沒有人會比她更想同我做朋友。”清媚的臉龐上閃動過狡黠的神色,看小沙尼不明白,她補充了一句,“只是我們都已經學會了不輕易相信他人的道理。”
“可她永遠也不會知道,我方才,是真心想要同她做朋友的。”最後這一句話,也不知到底是說給他人聽,還是說給自己聽,那聲音,輕若遊絲般在空氣當中飄蕩開來。
估計那些黑衣人已經斷定自己已經死了,李雲瞬從感業寺出來的一路上走得非常安寧。感業寺位於郊外,沿途只有一家茶寮。
茶寮佈置的很簡單,圓木搭建的屋頂上鋪著茅草,前些日子的落雪漸漸融化,壓得茅草咯吱咯吱響,冰水順著草葉留下來,在地上又變作一團白冰。
雲瞬走得又渴又乏,忍不住走進去要了碗熱茶,順便向主人家詢問附近是否有人賣馬。主人家正要回答的空隙,茶寮外頭一陣喧譁。兩人都停下了交談,朝門外看。
門外來了七八個人,個個身高馬大,儘管穿著漢人的服飾而常年在烏里雅蘇臺生活的雲瞬還是一眼就看了出來,這些人都不是尋常的漢人,看身高,看五官,看髮式都不似中原漢人。此時,大唐與周圍的鄰國關係有些緊張,尤其是與西突厥的關係尤其劍拔弩張。西突厥覬覦祁連山以南肥沃的水草場,而大唐的界碑卻是擺在他們面前最大的震懾。
只不過,這些所謂的震懾都是曾經的事了。
如今的西突厥漸漸兵強馬壯,這些年的厲兵秣馬屯糧積蓄讓西突厥開始把大唐不放在眼裡。屢屢挑釁邊境,還幾次侵入界碑以內掠奪牛羊,糧食。明眼人都明白,牛羊和糧食突厥人根本不缺,他們這麼做無非就是挑釁唐王朝,順便看看大唐對他們的態度。
“籲!籲!籲!快停下!裡面的人快跑!”
外面的人用不太嫻熟的漢語大聲呼喝,儘管有人提醒,可對於一匹脫韁的野馬的速度來說,人類的逃跑速度簡直是慢到了極點!狹小的茶寮被突入的野馬撞個粉碎,而馬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趨勢,眼瞧著就要奔到雲瞬所在的位置。
“哎喲!”茶寮主人被撞飛的桌子帶了出去,人也被飛出了茶寮,落在外面的地上。
“好個畜生!”此時,有人大喝一聲,神氐般的一個男子從天而降,將岌岌可危的茶寮屋頂完全撞碎,雙腿如鉸刀般壓在了馬身上,那匹畜生立刻發出一聲痛呼!可是,出乎大家意料的是,那匹野馬被這巨痛完全刺激得發瘋,前蹄往前猛踢,彷彿要把滿身的疼痛都宣洩出去!
馬上的人顯然也沒有想到這匹馬會癲狂如此,一時的失神反倒給了馬兒空隙,馬背一掀竟將這個漢子從馬背上生生掀了下去!
“姑娘!”在馬蹄子再次揚起的時候,那漢子只來得及喊出這兩個字來。
第三章 再見康王①
只來得及喊出那兩個字的漢子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帶著泥土的馬蹄朝著那個俏生生的姑娘砸下去。被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