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坐的計程車錯開兩三分鐘的時間差,完成殺人並設定不可能犯罪現場這一系列複雜的行動呢——他應該有更多的作案時間才對啊!
“百思不得其解,百思不得其解,這個問題搞不通,縱使我推理出李樹三是兇手,他一句‘我什麼時候殺的人’,就能駁得我啞口無言。正在我懷疑自己的推理是不是錯了的時候,趙大的手機鈴聲讓我大徹大悟,一瞬間窺破了這個奇案的全部真相!”
楚天瑛說:“當你在會議室裡興高采烈地宣佈已經破案的時候,我們都莫名其妙:你到底透過那個鈴聲推理出什麼了?”
“反正不是我殺的人。”馬海偉嘟囔了一句。
呼延雲淡淡一笑道:“小郭誤解了我的意思,她那個關於手機鈴聲的推理太牽強了,不過她真心認為你是兇手,和我簡訊溝通後,我覺得不妨讓她說出她的想法,暫時‘冤枉’你一下。這樣更有利於麻痺真兇,實施我的計劃。”
“好吧。”馬海偉在椅子上“哐”地坐了下來,雙手拄著膝蓋,“我就不要國家賠償了,你就把你從手機鈴聲中推理出了什麼告訴我,作為補償吧。”
呼延雲點點頭說:“在大池塘,我曾經讓你進入發生命案的簡易房,播放手機鈴聲,目的是想搞清楚,李樹三、你和翟朗說透過手機鈴聲鎖定趙大屍體的位置,是不是在撒謊,結果證明確實可以聽到——”
“不是音量的問題啊?”馬海偉說,“我的手機鈴聲真的是早就設定的江南style,誰知道會和趙大那個死挫人撞上!”
“既不是音量的問題,也不是音樂本身的問題。”呼延雲說。
楚天瑛越發好奇了:“那是什麼問題——”
他的話音戛然而止。
因為,屋子裡忽然響起一聲哀怨的嘆息:
“呀……”
聲音悽切,來得無頭無尾,像是半空中飄來一截半透明的浮屍。
屋外的雨,似乎停了。
偶爾,聽得見殘雨滴下的聲音,卻聽不見雨滴落地的聲音,有頭而無尾,墜落而無底,於是清冷得令人不堪忍受。
一陣異常哀婉的京胡,牽出一段悽悽慘慘慼戚的唱腔:行至在漁陽縣地界,
忽然間老天爺降下雨來。
路過趙大的窯門以外,
借宿一宵惹禍災。
趙大夫妻將我謀害,
他把我屍骨未曾葬埋。
燒作了烏盆窯中埋,
可憐我冤仇有三載,有三載……
分明是有人在這狹小的屋子裡,一邊飄蕩,一邊哀吟,但一片花白的地上,連影子也不見一個,沒有腳的冤魂,浸著血的烏盆……
屋子裡的所有人都毛骨悚然。
馬海偉猶如被往事催眠了一般,目光迷離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口中唸叨著:“是這個,就是這個……”
猛地!唱腔斷了。
乍然陷入寂靜,像被突然挖空了肚腸,每個人都感到不可忍耐的空虛,彷彿此身也懸浮在空中,突然摔落在枯井的井底。
“是《烏盆記》,像是收音機裡播的。”
“這屋子裡也沒有收音機啊。”
“那是哪兒來的音樂啊,鬧鬼似的,聽得我寒毛倒豎。”
“是啊,那天晚上我睡在這花房裡,就是聽到這個,才做了噩夢的。”
馬海偉、林鳳沖和楚天瑛一邊嘀咕著,一邊四下裡尋找收音機,或者什麼播放器,然而,一眼可以看到全貌的屋子裡,並沒有類似物件,馬海偉掀開床單鑽到床底下找,同樣一無所獲。
難道子裡真的鬧鬼了?
呼延雲站起身,對著外面喊道:“田穎,你進來吧。”
門簾掀開,田穎和晉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