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西索斯頓足,他偏頭去看赫爾墨斯:「為什麼告訴我這件事?」其實不用赫爾墨斯提醒,他也知道阿芙洛狄特嫉恨他,上次在奧林匹斯神山,她還向戰神阿瑞斯告狀呢。
納西索斯不怕她。
連報復都要寄希望在別人身上的女神,有什麼好怕的?
被她求助的人不會對她的情緒感同身受,為了她的仇恨,他們又能做到幾分?
哦,神王宙斯可能不太一樣。
他對付他,那就不是簡單對付他了,多半是為了哈迪斯。
但是納西索斯也不為此擔心,在與神王對峙這件事情上,哈迪斯要比他懂太多,他只需要把這件事說給哈迪斯聽,把一切交給哈迪斯就好。
想起黑髮的冥王,納西索斯有片刻的出神。
赫爾墨斯正注視著他,聞言便道:「你長得這麼好看,好看的神應該被憐惜。」
他似乎有些躊躇,又問:「你今天不高興麼?和冥王有關?」
納西索斯還沒回答,另有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神使既然已經辦完公務,慢走不送。」
赫爾墨斯尷尬了,循聲看去,只見冥王哈迪斯正一步步走來,他臉色沉冷,看不出喜怒,卻平白讓金髮的男神一陣惡寒。
要糟!
赫爾墨斯感到頭疼,事實上他問這話真沒有別的意思,被當事人聽到,倒好像他別有用心似的。出於強烈的求生欲,他想要替自己解釋兩句,可是哈迪斯看都不看他,他現在怎麼解釋都顯得突兀。
「哈迪斯。」
納西索斯看向他的伴侶,輕輕呼喚,彷彿提醒。
他的腳趾在涼鞋裡微微蜷曲,被哈迪斯看得有些不自在。
哈迪斯便遂他的意,移開目光,看向赫爾墨斯:「你該走了,赫爾墨斯。」
他換了個稱呼,赫爾墨斯頓時一個激靈。
「是,是,我該走了。」
哈迪斯雖然沒看他,他卻覺得自己在這裡快待不下去了。想他堂堂神使,走到哪裡不受人歡迎?也就是在冥界,才會被這樣對待!不過想想他先前說的那些話,估計在哈迪斯聽來和挖牆腳沒什麼區別,雖然他沒有這個意思,但是此時此刻能被冥王放過,對他來說已經是萬幸了。
赫爾墨斯不再多想,他腳踩飛鞋,那涼鞋上的雙翅輕輕扇動,帶著他飛上天空。
「再見冥王陛下,再見冥後殿下!」
回應他的,只有小狗西奧多的兩聲「汪汪!」
赫爾墨斯飛走了。
哈迪斯問納西索斯:「冷不冷?」
「什麼?」
納西索斯先是沒反應過來,等察覺到哈迪斯的視線再次落到他的腳上,他忙道:「我不冷。」
他的面板很白,被水浸泡過的地方沾染了水色,更像是白得透明。他顯然玩水的時間不短,腳趾旁的面板都被泡皺了,愈發襯得那幾個腳指甲粉粉的,格外可愛。
哈迪斯突然蹲下,伸手去捉他的腳踝。
「踢開涼鞋。」
納西索斯一愣:「幹什麼?」
哈迪斯感受著他腳踝上的涼意,微微蹙眉:「乖,聽話。」
他很少這麼說話,納西索斯每次聽他這麼說,都會產生一種他把自己當小孩哄的錯覺。但他偏偏就吃這套,從哈迪斯微熱的大手握住他的腳踝開始,他就無從抵抗。
踢掉鞋子,納西索斯的腳掌落在哈迪斯的手心。黑色的神力從他的手掌中漫開,好像濃濃的黑霧,將那白|皙的腳掌纏繞,包裹。黑與白的侵佔,融合,有種蠱惑人心的張力。
納西索斯感覺自己的腳暖起來了。
「換另一隻。」
哈迪斯用神力帶走了他腳上的水漬,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