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不是丟盡了我這個當孃的臉嗎?”
可是……
“可是,我怎麼不記得剛才有走過這些路子?”真的迷路了嗎?還是他特意將她帶到沒有人跡的野林之中?
這不是淫魔惡賊在擄人時才會做的事嗎?
“不,一定是我多想了。”她搖搖頭,否決自己的疑心。“他性子極為光明正大,絕對不會做這種事,我的多疑不該用在他身上。”
走了一個多時辰,仍是找不著出口,她的雙腿發軟,又怕他找到了她丟在半途的衣物,緊追上來。
“嗚……小鵬,快來救娘,娘真的迷路了啦——”
小鵬不知想不想她這個娘?有鳴祥跟餘滄元在,他應該不會花太多時間來思念他這個流浪在外的孃親吧?但她好想他啊,每天晚上睡覺沒有抱著他的小身體睡,她就像是失了枕頭,難以成眠。
如果她現在很落魄地回去,小鵬會不會笑她?她想著想著,忽覺自己來到了林間的盡頭。
“怎麼有點眼熟?”
這盡頭像是斷崖的下方……為何給她一種眼熟之感?她在天水莊十年,沒有來過像這種人煙稀少之地啊!當年由北往南,她也不曾在南方的哪裡停留過,只除了在進天水莊的前一天……
“啊!是這裡!”她訝道。想起了她與鳳鳴祥的結緣之地。
當年她懷著身孕,並無特定的去處,走到哪兒就算到哪兒。她一路往南,一直走了三個多月才發現自己肚中有了娃娃,當時她身上盤纏不多,又找不著安身之處,只好專撿偏僻之路而行,直到數月後走到此處被盜賊所追,不慎落崖後遭鳴祥所救,從此定居在天水莊,改變了她與小鵬的一生。
她與鳴祥的緣分由此開始,她也以為與他的緣分就此斷了,沒有料到十年之後,竟然又來到了這裡。
這表示了什麼?重系緣分嗎?
她搖搖頭,搖去自己的痴心夢想,喃道:“難怪這裡沒有人煙,原來有盜賊橫行於此。”她的心有點癢癢的,手也有點癢。“這就是師父所說的鏟奸除惡吧?”
她自小常聽師父提他的英雄事蹟,讓她百般羨慕。她一直以為自己有朝一日能夠跟師父一樣,在江湖上大顯神威,但從她嫁入莫家到後來在天水莊十年的閉塞生活,讓她以為這一輩子是隻能當井中之蛙了,現在,好像是一個機會——
“我身上沒有錢,反正到了有人的地方,又得去做洗碗工,跟我想像完全不一樣,不如……不如……”跟師父一樣鏟奸除惡,順便搜刮點不義之財,就不必再到處應徵工作還被人嫌她老了……她愈想愈興奮,一時忘了還有人正追著她。
她估量要如何找到那些盜賊之際,忽地聽見有人聲,她大喜,拉起裙襬立刻跑上前——
“娘!娘——小心!”沈小鵬雙眼忽地一張,驚慌地爬起身來。
夜色裡,在密林的遮掩下,幾乎看不見天上的星星,伸手也不見自己五指,只能從前頭微弱的火光瞧見餘叔叔模糊的身影。
是了,他想起來了。
他可惡的孃親離家出走,害他夜不成眠,緊張得要死,生怕她在外頭出了什麼事。
一連尋了她好幾天,她卻像在世間蒸發了一樣——那幾日,他好怕好怕,怕再也見不著她,一直到有人傳來訊息,從大雲樓裡墜河的婦人長相七、八分像他娘,他趕緊跑到大雲樓問個詳細,才知道他那個愛哭的娘在這間客棧裡當洗碗工。
洗碗工!
在天水莊裡她當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貴婦不好嗎?幹嘛來這種地方洗碗?明知他娘必是缺錢,但,但一想到他氣得要死的孃親去為人洗碗,他心裡就不痛快。
尤其又想起那間客棧的掌櫃繪聲繪影,說有一個男人跟著跳河救他娘,而那人的身形舉止,又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