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跟著牛頭馬面,路經一地,瞧見她……離死不遠了。”
“胡說!胡說!”莫遙生退了幾步,捧住頭,叫道:“你在胡說!她不會死!她不會死!她才十六而已,怎會死?怎會?”
她那麼地年輕、那麼地美好,怎會就這樣香消玉殞?上天不會這麼不公平,不會的!
我姓沈,師父幫我取名非君,不知……不知道有沒有這個緣分,知道你的名字?她鼓起勇氣開口。
我叫莫遙生,家住北方,在下在師門中排行老四,請沈姑娘多指教。他微笑應答。
當時,她一見他就臉紅,明知她對自己有情意,自己也心動了,卻不知該如何表達心中的情意,好不容易硬將她留下,與她成親,以為從此共偕白首……難道從頭到尾,都是一個錯?
不該相戀、不該成親,她就不會死?
“她沒死!她沒死!你這沒有用的人想要斷絕我的希望!你滾!滾得愈遠愈好!”
孫璽瞪他一眼。“我也不會留下!你要作夢就繼續抱著你的美夢作下去吧!”
“她不會死!”
孫璽頭也不回地走出莫家大門,直到離了好幾步遠,仍能聽見莫遙生狂亂的叫聲。
他微微皺起眉,自言自語道:“讓他知道她快死了,這就夠了。再多,他只怕會崩潰了。”
他不會告訴任何人,他的神魂親眼目睹了沈非君一躍跳崖的身形,她的肚子……分明是有了身孕。
一屍兩命,莫遙生豈能承受?就讓這個秘密永遠地埋在他心裡吧。
一個月後,天水莊。
鳳鳴祥溫和的聲音模糊而遙遠,卻莫名地驚醒她痛昏的神智。
沈非君掀了掀沉重的眼皮,瞧見簡陋的屋內已點起暈黃的燭光。
是晚上了嗎?
微痛的感覺尚殘留在她極為疲倦的身體裡,她想舉起手臂拭去滿臉的大汗,眼角卻突地瞥見屋內的角落裡坐著一名小姑娘。
“禳福?”她低聲脫口。有禳福的地方,必有那叫破運的少年,怎麼沒見……她驚喘出聲,眼角又瞄到自己的身邊有“異物”在動。
她緩慢地轉過臉,瞧見睡在床上的嬰兒。
“我……生了?”這個醜醜的、皺巴巴又乾癟癟的小娃娃是她懷胎數月,從她肚子裡跑出來的?
她一點印象也沒有啊,難道剛才她很丟臉地痛暈了過去?
她只記得她痛得死去活來,痛得巴不得活活掐死那個說生孩子像放個屁一樣輕鬆的師父;她還記得她咬住牙關沒喊半點痛,在旁幫忙接生的鳴祥卻緊張個半死,這是她被救回天水莊以來,第一次瞧見堅強的鳴祥失去控制……或者,鳴祥不如她想像地那樣堅強?
她慢慢地伸出食指,輕輕戳著小娃娃軟綿綿的醜瞼,不覺奇怪地自言自語:“這娃娃怎麼誰也不像,真的是我生的?”第一次懷胎就為了生這個醜小子?值不值得啊?
“義爹……她才剛生孩子,怎能見外人?”
聽見鳳鳴祥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她心裡微訝。想起鳴祥曾支吾其辭地提過她義爹並非是好人,所以一直不願讓她走出屋外……但,一個願意收養孤兒、盡心培育出像鳴祥這樣好的男人會壤到哪兒去?
“我是你義爹,怎會是外人?我聽水月說,你救回來的客人要生了,我特地帶壽兒趕回來瞧瞧。別讓我再說第二次,把門開啟。”
屋內的沈非君聞言,臉色微變,一股寒顫立刻從背脊竄起,不是因為他的話,而是他的聲音雖如絲綢般的輕滑柔膩,卻顯得十分陰沉,讓她不由自主地頭皮發麻。
這個男人怎會是鳴祥的義爹?
“義爹,你若要見繡娘,等明兒個她好一點時,我再讓她去見你。”
“壽兒,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