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閃過的離郡人與物起了興致。
丁香和雲霜坐在綺羅對面也是默默無言,丁香更是手裡無意識的剝著一瓣桔子,把橘黃色的汁液弄得滿手都是。
雲霜覷著神遊太虛的綺羅主僕,不管她們聽沒聽到,終於緩緩地開了口,她彷彿對這一帶很是熟悉,根據外面景物的變化,她總能適時地說出一些人文趣事,官府逸聞來。
一直看似愣神的綺羅卻在暗暗留意,對照著昨天雲霜送來的離郡情況一一對應,心中對於離郡的整體狀況更加清晰明瞭起來。
隨著綺羅公主一行出了離郡轄界,官道兩旁也漸漸荒蕪。
馬車發出細碎的吱呀聲,沉穩前行,雲霜那邊不知道是沒有了典故,還是有了其他的心事,緘口不言起來,丁香擎著手裡的面目全非的橘瓣打起了瞌睡,而綺羅也倚靠在軟軟的靠墊上從閉目假寐到真的昏昏欲睡起來。
突然,肅穆寂靜的官道上,綺羅的馬車毫無徵兆的停了下來,緊接著外面出現了一陣嘈雜之聲,夾雜著孩子的稚嫩的哭喊,“求求大人們放了我們吧,我阿爸不是刺客,不是刺客,不是……”
綺羅被外面的聲響驚醒,眼睛睜開了一條小縫,透過馬車的小窗覷著外面,耳朵也豎了起來,仔細辨聽著,隨著孩子的哭喊,一個婦人也哭了起來,“求大人明鑑,我們就是附近村子裡的良民,是實在沒有吃的了,沒了別的法子才出來討生活的,不知道今天公主的鑾駕經過啊,大人啊,民婦說的句句是實話啊,實話啊。”
接著一個侍衛呵斥道,“大膽刁婦,公主鑾駕經過,早就各處貼了告示,你們明知故犯的闖進來,不是想圖謀不軌,還想做甚?來人啊,把這些犯上作亂的刁民全部抓起來,到前面昌郡一併處置。”
一陣乒乒乓乓的兵器聲響過後,伴隨著幾聲戰馬嘶鳴,哭喊之聲漸漸遠去,官道上終於又恢復了肅穆,綺羅的車駕再次穩穩啟動。
可是,才走出去也就小半個時辰,公主的車駕又一次被阻,停了下來,這回是一對年邁的老夫婦聲嘶力竭的哭喊著,“青天大老爺啊,可憐可憐我們這些孤寡之人,給點吃點,給點活路吧。”
“睜大你的狗眼看看,這裡是公主遠嫁的鑾駕,不是什麼大人,真是不要命的刁民,拉走拉走,一併處置。”侍衛不耐煩的喝道。
“公主?綺羅公主?嫁妝搬空了大半個國庫的,……啊,嗚嗚,……”隨著老漢得聲音越來越遠,綺羅也聽不清他到底再說什麼了。
如此,一路上走走停停,本來很寬鬆的行程,被一撥撥的流民所擾,硬是走到暮色四合、華燈初上才堪堪趕到昌郡。
昌郡是個山城小郡,郡守周俊黎卻是個頗具野心之輩,因前幾年得罪了魏曲舒的管家,一直被鸞家排擠,被髮配到這個彈丸之地的昌郡。近半年來,綺羅公主橫空出世,耀皇一反往常懦弱不理朝事之姿,當殿斬殺魏曲舒,慢慢的一步步收回了皇權,鸞家也不得不避開耀皇的鋒芒,周俊黎聽著一天天變幻的朝堂,心中漸漸狂喜了起來。
周俊黎與離郡的張翼德不同,雖然也是騰出了自己的府邸,但還是把驛站收拾一新,給公主駕前的宮人隨從們都安置了舒適的住所。而他自己則一大早就帶人迎候在了城門口了,忐忑的等著綺羅公主的到來。
把綺羅公主一行恭恭敬敬的迎進了昌郡,周俊黎又顛顛的忙前忙後的給公主和月國的貴使們準備食宿等一應事務,有人打點著,月知文也樂得輕鬆,竟然放心的不再幹預,含著不明意味的笑看著周俊黎腳不沾地的恭謹忙碌。
綺羅草草的沐浴後,昌郡的廚子們端上了精心準備的晚膳,綺羅看著滿桌子油膩的晚膳一下子沒了胃口,她略用了幾口就放了筷子,擺手讓人撤下。
等丫頭婆子們都退了出去,雲霜又遞上了一個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