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長纓,你別急,它還會來的。」
李星迴躍上屋頂,道:「長纓,明日你不要跟著我,就呆在這屋頂上。」
衛長纓知他要去獵野豬做誘引,想著自己確實幫不了忙,還會拖累他,便點了點頭。「阿郎,這個給你。」她從懷中掏出張擊衣給她的小盒。
李星迴開啟小盒,見裡面有三粒丸子,道:「這是什麼藥?」
「不是藥,是那日找阿兄,阿兄給我的,說捏碎丸子,裡面的迷煙會使活物立即暈厥。」
李星迴拈起一粒丸子瞧了半天,這小小的丸子只有鴿子蛋大小,但捏碎後噴灑的迷煙能使活物暈厥,未免匪夷所思。
他和張擊衣只見過兩次,一次是迎親,一次回門,張擊衣英俊的相貌就不用說,但張擊衣的武功極為怪異,就他的一把鐵扇上就有許多機關。
「長纓,我記得你好像說過阿兄是從海外歸來。」李星迴對張擊衣有幾分好奇。
「嗯。他十七歲時,阿孃怕他在京畿惹事,便寫了書信讓他去東華島學藝。其實,我很擔心他,他雖嘴上沒說報仇,但心心念念都是。」
「也許他會改變主意的。」
李星迴想起他的血海深仇,大單於殺害他的親生父母,還有七八個兄弟姐妹,他的族人也被屠戮到只剩百多人。
但是,他大概是不會回去報仇的,比起報仇,照顧這些倖存的族人,還有照顧衛長纓,那更重要。
活著的人始終重於死去的人。
夜裡衛長纓倚在李星迴的胸前睡著了,李星迴毫無睡意,他拿著衛長纓給他的丸子細看。這山中風大,即使捏碎丸子,裡面的迷煙也容易被風吹走,若風向不對,自己吸入了迷煙,那可就糟糕了,因此得想個萬全之策。
莫若在院外掘一深坑,然後鋪上泥草,上置誘引,待獵物落入陷阱後,再捏碎這丸子,那獵物必會暈厥。
而且這樣的猛獸,普通繩索也困它不住,待暈厥後正好送下山。
可是這破廟之中並無鐵鍬用以掘土,若說下山去又耽誤時日,看來只能是把猛獸引入正殿中,關閉門後再捏碎丸子,彼時迷煙只會在破廟內流竄。
「阿郎。」衛長纓在他懷中囈語。
李星迴笑了,輕輕摸了摸她的面頰,柔滑細膩的肌膚讓他不禁一陣心神動盪。
「像我如此輕易為長纓著迷,也不適合做大單於啊!」
他的父親金帳王是北狄大單於的堂兄,大單於膝下一直無子,只有幾個女兒。而李星迴又是北狄的第一勇士,年少出名,有人曾提議讓李星迴繼任大單於。
這種提議對只有四十出頭年齡的大單於,自然是一大忌,因此大單於才動了心思要誅殺李星迴全家,倒也不完全是與金帳王政見不合。
他俯下身親吻衛長纓的唇,但剛剛觸到,屋外便傳來了一聲吼聲。
吼聲響亮刺耳,帶著陣陣的殺意,令人膽寒。
衛長纓立即驚醒過來,她詫異地看著李星迴,不等她說話,鼻端一股腥風撲面而來,只見一頭兇猛的吊睛白額大虎沖入正殿。
瞬間李星迴抱起衛長纓向房梁躍去,他的身形剛起,猛虎便撲將下來,但撲了個空。
放在龕臺上的半截燭火熄滅,土地廟陷於濃重的黑暗中。
「長纓,你抱緊柱子。」
李星迴扶著衛長纓立於橫樑上,他雖夜中視力頗好,但哪裡及得上猛獸。那隻大虎向橫樑縱身一躍,這正殿不過一丈多的高度,橫樑則又低屋頂近四五尺高度。
那虎身形便有半丈多長,一躍之下竟離橫樑不過兩三尺。
衛長纓惴惴不安,手心冷汗頻出,只擔心這大虎再跳幾下便就上了橫樑。
李星迴倒是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