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懷翎沒有反對,點頭道:「那就一起去吧。」
春錦被關押在京城的大牢裡,她是刺殺太子的重要嫌疑人,是重犯,手上綁著鐵鏈,髮絲散亂,形容憔悴,她跪在地上,一直倔強的不肯多言,只是一心求死。
獄卒們用盡了各種方法,也撬不開她的嘴,她就像一塊木頭一樣,什麼也問不出來,好像對世間的一切都失去了感知,她不吃不喝,無欲無求,只是安靜地等死。
獄卒們拿這樣的犯人最沒有辦法,他們可以威逼利誘、也可以嚴刑拷問,但是對這種一無所求、無懼生死的犯人,他們就算再怎麼做,也無法撬開她的嘴。
獄卒們正苦於沒有辦法,賀懷翎一行人就走了進來,他們連忙躬身行禮,賀懷翎揮了揮手,讓他們先退了出去。
牢房裡安靜下來,春錦抬頭,看到走進來的春杏和九鶯鶯,神色一怔,羞愧的低下了頭,用散亂的髮絲遮住自己的臉,不敢抬頭看她們。
春杏身上的迷藥勁還沒有過去,走路有些虛弱,她看著春錦,眼睛紅了紅。
她又氣又怨,不知拿春錦如何是好,站在原地恨鐵不成鋼的使勁跺了跺腳。
她們兩個是老鄉,很小時候就認識,那個時候她們的日子都過得很苦,經常在一起互相安慰,後來她們兩個一起被賣進了九府做下人,也算互相有個照應。
進府之後,春杏有幸跟了九鶯鶯,沒受過什麼苦,春錦命不好,被派去伺候九紅梅。
九紅梅性格刁鑽,遇到事喜歡向身邊的丫鬟發火,春錦受了不少苦。
有一次,九紅梅心情不好,直接將一壺熱茶潑到了春錦的身上,春錦身上頓時起了不少水泡,春錦沒有錢診治,聽信民間的方子,抹了些大醬在傷口上,後來耽誤了許久,差點要了她一條命。
春杏得知她的事後,見她的傷口越來越大,人也越來越昏沉,高燒不斷,才稟明瞭九鶯鶯,求九鶯鶯幫忙。
九鶯鶯派了大夫過去給春錦治病,又承擔了她治病藥費,才將她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這樣的事發生過幾次,直到九紅梅出嫁的時候,九鶯鶯找了個理由將春錦留在府裡,將她調去負責府裡的針線活,她才終於解脫,過了幾天好日子,輕鬆了不少。
這次九家分家的時候,春杏第一個就想到了春錦,她覺得九鶯鶯幫了春錦那麼多,春錦一定不會背叛將軍府,是最值得信任的人,所以是她去跟管事說,將春錦一起帶到了將軍府。
春杏沒想到自己一片苦心,春錦竟然會喪心病狂的做出這樣的事來。
如果昨天賀懷翎和九鶯鶯沒有跑出來,簡直後果不堪設想,那個時候,她就算萬死也難辭其咎。
春杏心痛難當,再也忍不住,哽咽著開口問道:「春錦,此事當真是你做的嗎?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還是你有什麼苦衷?」
春錦頹然的低垂著頭,頭也不抬的說:「春杏,對不起。」
春杏雙眸睜大,手指顫抖的指向春錦,忍無可忍的痛聲呵道:「春錦!太子妃待你不薄,你怎能做出如此喪盡天良之事!你恩將仇報,何以做人!」
春錦跪在地上,使勁磕了三個響頭,一直磕到額頭流血也沒有停,「太子妃,奴婢罪不可恕,請您賜奴婢死罪。」
九鶯鶯垂眸看著她,聲音低沉的說:「春錦,我殺了你又有何用?你死之後,還會有無數的殺手想盡各種辦法來刺殺我,你若還對我有一點點愧疚,你就告訴我,你背後的主使是誰?將軍府裡可還有你的同夥?」
春錦趴伏在地上,眼淚簌簌而落,她搖了搖頭說:「太子妃,請恕奴婢什麼都不能說,您讓奴婢死了,奴婢下輩子給您當牛做馬,一定好好報答您。」
九鶯鶯看著地上洇開的淚水,輕輕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