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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雲朵遮擋祝了半邊月亮,殘碎的月光從破爛不堪的窗子裡照進屋子就更顯得殘碎。這地方白天的時候或許還有膽子大的孩童翻過殘垣斷壁進來玩耍,到了晚上陰森森的哪裡會有人進來自己嚇自己。
積雪還沒有完全融化,尤其是殘牆下幾乎還保持著大雪當天的樣子。
一隻無主的野貓蹲在牆頭上縮成一團,長安城隆冬的夜晚冷的它找不到溫暖。也不知道是因為餓的沒了精神,還是實在冷得不想動彈,當那道大鳥一般的黑影凌空飛落在院子裡的時候,野貓竟然沒有什麼反應,當那黑影緩緩飄進屋子裡的時候碰到了一根木頭,那野貓才被驚著淒厲的叫了一聲後遠遁而去。
黑影沒有去理會那野貓,抖了抖身上的袍子從半掩的房門鑽了進去。這個地方足夠隱秘,所以他看起來好像很滿意似的。
這屋子裡黑的幾乎伸手不見五指,除了從殘破窗子裡滲透進來的月光還帶著些人間氣,其他的地方,怎麼都感覺像是陰曹地府。
黑影卻似乎一點兒也不厭惡這種深邃的黑暗,他緩緩轉頭掃了幾眼,選了一個鋪著些稻草的角落走了過去,快走到那裡的時候他忽然頓住,看著角落裡突然冒出來的那幽幽的兩點寒芒。那是一隻野狗,稻草鋪的狗窩裡還躺著幾隻還沒睜開眼的狗崽,那兩點寒芒,正是母狗狠辣警惕的目光。
就在那母狗張開嘴露出鋒利獠牙要發出咆哮的一瞬間,這個人忽然睜大了眼睛。那護崽的母狗竟然嚇得嗚嗚低鳴了幾聲,趴伏在地上瑟瑟發抖。
黑影緩步走到那母狗前蹲下來,伸出手撫摸著母狗髒兮兮的長毛。
那母狗趴伏在地上,竟似嚇得癱軟了一般。
這人的眼神逐漸柔和下來,伸出手攥著母狗的嘴巴,母狗想要張嘴卻不能,擠出幾聲哀求一般的低鳴。他攥著狗嘴的手猛然一抖,那狗的頭顱忽然就斷了。從脖頸出齊刷刷的斷開,詭異的是卻沒有一滴血流出來。
一縷月光照射下,隱隱能看到母狗脖子的斷處有晶瑩的冰碴。
他將狗頭隨手丟在一邊,再一腳將那狗的屍體踢開。蹲在狗窩邊的人有月色照在他臉上,隱隱能看到他的年紀似乎並不大。他的臉很髒,嘴邊全都是黑色的汙漬,看起來就好像是剛剛啃完了一直油膩的豬腿,還有不少殘渣留在臉上似的。
但是,他並沒有吃任何東西,他只是很久沒有洗臉了而已。
留在他嘴角上的也不是油漬,而是血跡。
在稻草狗窩裡坐下來,他隨手拎起來一隻尚且只能發出微弱叫聲的小狗,就這樣拎在眼前看著,足足注視了有三分鐘的時間。然後他幽幽的嘆了口氣,將小狗放在嘴邊,一口咬住了它的脖子。
比扭斷母狗脖子更詭異的是,那小狗被咬死,血沒有被凍住卻一滴都沒有掉下來,這個男人如大口飲酒一樣貪婪的將微燙的狗血全都吸進嘴裡。黑暗中,他的喉結上下浮動,咕嘟咕嘟喝水似的聲音從他的嗓子裡擠出來。
大約兩分鐘之後,狗崽身上的血就被他吸了個乾淨。
他似乎很享受這種食物,血紅色的舌頭伸出來還如回味似的舔了舔嘴唇。然後,他開始吃肉。狗崽就算再小也有皮毛,而他卻如同一隻惡狼似的,撕開狗皮之後開始大口吞嚥粘稠的內臟。
寂靜的黑暗中,吧唧吧唧的咀嚼聲顯得那麼清晰可聞。
他吃的很慢很仔細,沒有浪費一點血肉。
將一整隻狗崽除了皮之外全都填進肚子裡之後,他捏著一根還很稚嫩的骨頭在牆壁上用殘存的血寫了一個一字,然後他舒服的伸了個攔腰,縮著身子躺進狗窩裡,似乎很享受那母狗之前留下的餘溫。
剩下的兩隻狗崽雖然聞到了血腥味,但因為飢寒,所以還是尋著溫度慢慢的擠在他的頭旁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