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敵人,他有輪,他舉起了輪,呵,電光石火間,我知道這一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勁珊打一個冷顫。
祖父從來沒有說過這件往事。
「我不明白為什麼在這一剎那,他沒有先開輪,但是我本能地舉起輪,對牢他胸膛,啪啪啪,他倒下來,我的同伴驚覺,回頭來幫我。
「從那個士兵的胸膛中,掉出這一張照片,被我拾起,儲存至今。」
勁珊叫出來,「呵。」
「是,我至今不知他的名字,我也不知這小女孩是什麼人,他的小妹?他的女兒?勁珊,她可能仍在等待他回去。」
勁珊握緊祖父的手。
「去,找到她,對她說,那是一場毫無意義的戰爭,去向她道歉。」
「我──」
祖父忽然氣促,勁珊連忙叫看護。
老人在第二天凌晨辭世。
勁珊雖然年輕,辦事卻非常有智慧,按部就班,極有耐性。
但是,她根本無法著手去尋找照片中那對父女。
她跑到電視臺新聞組去求助。
接見她的是副主管莫利堅。
「嗯,這是一個叫人深思的故事,我可以幫你尋找資料,不過,你願意把故事版權交給我們嗎?」
勁珊點點頭。
她問莫利堅:「對方為什麼不先開輪?」
「也許,他第一次當兵,不敢開輪,也可能他看到對方有一隊兵,他只得一人,不敢輕舉妄動,終於被你祖父先下手為強。」
勁珊點點頭。
「請把照片留下,並且,填寫你祖父姓名,及你的住址與通訊號碼。」
過了兩日,莫利堅通知勁珊:「有訊息了,你方便的話,請來一次。」
勁珊立刻趕往電視臺,這次,有兩個記者也在莫利堅的辦公室。
「這位是陳鈞全,那位是麥秀琳,你們均在那場戰爭結束後才出生,應無代溝。」
小陳開門見山,「餘小姐,我們查過你祖父餘志明的紀錄,事發當日的日期如下,地點是東亞區汶麗村。」
他把記錄交到勁珊手上。
「的碓有敵人陣亡。」
勁珊問:「叫什麼名字?」
小陳搖頭,「沒有人知道。」
莫利堅說,「我們已託行家在汶麗村附近市鎮的報章上刊登尋人敘事。」
勁珊說:「事隔多年了。」
「最近去過東亞的人說,那-變化不大,尤其是鄉村,居民極少遷徙,希望那小女孩還在。」
「應該有什麼年紀?」
「比你大一點,她會記得這張照片,以及相中的男子。」
「謝謝你們幫忙。」
麥秀琳忽然說:「那是一場戰爭,餘小姐,希望你對祖父不要改觀。」
勁珊答:「我明白。」
她離開電視臺。
小陳說:「殘酷的戰爭。」
「到了第二三代,恩怨尚未結束。」
莫利堅說:「追蹤這個故事,把來龍去脈搞清楚,相信會吸引到觀眾。」
「莫你只想到收視率。」
「是,我市儈,否則的話,怎樣生存?」
勁珊聽不到這番話,她回到小小雜貨店內等訊息。
那幀小小照片,被放大了─刊登在當地的報紙上,六個月內,一共刊登過三次,沒有訊息。
照片下角用當地諾文及英文寫看:「尋人,任何人士認得照片內男子及女孩,請聯絡以下號碼、薄酬。」
舊報紙流落在小販手中,用來包蔬菜、肉食、糖果。
一日,一個中年婦女買了一包梨子探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