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ot;她們憑這一道手勢俘虜多少博士。&ot;
我卻一直煮給利璧迦吃,我更厲害。
利璧迦被我幾道大菜征服。
我做的叉燒與利璧迦的水準不相上下。還有,時常到肉食店門口笑嘻喀同店主說;&ot;有沒有豬前蹄?我家有小狗。&ot;好心而愛動物的店主通常免費送我一大包,費用來做豬腳姜。利璧迦就是那隻小狗。
當然她從來不知底蘊。
我又深呼吸一下。
鄧博士盛出飯來。
我說;&ot;在家吃膩了,可以到飯堂去。&ot;
她說:&ot;我對飯堂,一向有恐懼感。&ot;
這也是寄宿生的通病。
&ot;很悶是不是?&ot;我說:&ot;吃完飯也該休息,為第二天工作作好準備。&ot;
&ot;我的生活一向這樣,&ot;鄧博士說:&ot;我對夜夜笙歌沒有興趣。&ot;
&ot;可是,&ot;我微笑,&ot;我見過你在酒吧喝酒。&ot;
她也微笑,&ot;自從那次遇到醉漢以後,也不再去那種地方了。&ot;
我紅了雙頰,訕訕地笑。隔很久我說:&ot;對不起。&ot;
&ot;獨坐而有異性來搭腔,也可以算是榮耀。&ot;
她很會說話,是個很成熟體貼的女子。
&ot;在這裡,我們一星期做七天。&ot;
&ot;我知道,不過可以放例假。&ot;
我原想建議散步,但在這種天氣之下,說也多餘。
我坐到書桌前去做功課。
沒到一會兒,聽到錄音機播出鄧麗君的情歌。
我很喜歡鄧的歌曲,她有一把異常清麗的嗓子,脆而嘹冤,動人心絃。在靜寂的時間聽來,更加絲絲入扣,二十餘歲的時候,我最喜歡她,巴不得能夠見到她,向她一吐傾慕之情。
後來也淡了下來。過了那種歲數,什麼都會淡下來,什麼都可有可無,什麼都看將開,什麼都無所謂,什麼都一笑置之,或者只除出健康是最重要的。
鄧麗君的歌喚起回億,想到才不久之前,無知青年人一邊聽她的錄音帶,一邊面紅耳辦地握著拳頭宣佈宏願。
屁,哪有這麼容易。
一部博士論文都被無良的導師佔了一半去。
他硬說與我共著這本報告,而且排名在我之前,因他姓亞當斯,我姓周,字母排列前後有別。
這老頭涎著臉同我說,他許久許久沒有作品發表,恐怕地位不保,不過,如果我不與他合作,他還足有足夠的能力整死我,使我不能畢業。
年輕的我氣得發抖,抖了二十多小時,拿茶杯手抖,吸香菸嘴唇抖,站著大腿也抖。
等不再發抖的時候,我心胸明澄一片,自動把亞當斯的那一份加上名字好讓他去交差。啊,排名在周至美之前,當然,無論他姓什麼,總不能屈居一個黃種人學生之後。
這就是純潔的大學生涯的片斷回憶。第四章他有沒有看做我的論文,我不知道,也不關心。
我已獲得了新的人生觀。
我從沒與利璧迦提及這件事,但十年後在信中,我與鄧博士反而詳細討論過。
她(當時我以為是他)說:牛鬼蛇神諸般阻撓,也擋不住真正的才華。
我衝動的擱下筆,想與她再次談論這個話題。
&ot;鄧博士。&ot;我叫她。
她說:&ot;如果我是男人,你會怎麼叫我?&ot;
我答:&ot;叫你的名字。&ot;
&ot;那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