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現下正有一筆買賣,買家要殺的可是海上數一數二的狠角,反正他水性好,乾脆把他丟到海里餵魚。撫著留在谷中數月未見的愛鳥,莊舟陰陰地盤算。
“莊管事,你散心散了幾個月,真好命呀!”為什麼他跟著主子游山玩水,他們卻窩在谷裡為越來越多的麻雀頭痛,還得分心替他照顧該死的鸚鵡。涼涼地看著他埋在一堆卷冊中,秋冥語毫不同情。
“我哪裡散心,若不是主人……”
“叮叮——”寧靜的草谷突然傳出陣陣輕如流水的宮商琴音,曲子悠然,比原本應有的韻律緩慢三分,聲樂如勾引人心魄。
那是……莊舟推開窗欞,低喃:“主人在彈琴?”
“《鳳求凰》。”秋冥語一笑,看到綠波一片的淺葉谷中出現數條驚疑不定的人影。或在叢中,或在林間,人人眼上皆有嘆色。
葉晨沙愛靜,谷中向來少有音韻之聲,看來此番出谷,他這冷心冷面的主子必是有所得,才會心情愉快,興致所來地彈奏起《鳳求凰》。
莊舟傾耳聽了半晌,搖頭,“不對,好似比《鳳求凰》慢上三分。”
“但比原本的曲韻更能勾魂攝魄。”若加以練習,此曲他日必能殺人於無形。
“你確定是主人彈奏?”
“難道你認為淺小姐會彈奏此曲?”秋冥語看他,如看白痴。
“不會……也可能……我去看——”
“你想送死!”果然忙暈頭了,頭腦不清神志散漫。秋冥語涼笑,語氣卻十足地挖苦。任誰都知道,自打九月二十五葉晨沙回谷後,性子沒變,習慣倒多了一個——撒嬌。
他們無幸得見幻獸睚眥,卻極有幸見到自家主子撒嬌的模樣,嚇得他們當場嚴陣以待,以為淺葉谷混進了冒名者。撒嬌耶,就算太陰犯井宿、熒惑犯天街、歲星犯上軒轅大星的天象奇觀出現,也當屁事沒發生的殺手之主,居然在撒嬌?就算讓他們當場廝殺,他們也絕對不信眼前抱著嬌美女子撒嬌的男人是兇殘的殺手之主。
“不去了!冥語,過來。”想到葉晨沙的脾氣,莊舟重新倒回軟椅,衝秋冥語招手。
秋冥語依言靠近。
“這些買賣你分工一下,我要歇一會。”不由分說地將他按在書桌前,莊舟眨眨疲憊酸澀的眼,決定不為難自己。
“休想!”盯著桌上的斑斑墨跡,秋冥語一口回絕。
“秋老弟,你就可憐我兩天一夜沒閤眼,成不成?”莊舟竟顯出難得的哀求。
“不幹!”雙肩一滑,秋冥語已閃到門外,“告辭。”他要找凡衣下棋。
“喂——”沒兄弟情的傢伙!莊舟徒呼無奈,只得嘆氣,愁著該如何處置積累的事務。不僅是殺手買賣,亦有谷中用品的添購、每月銀餉的發放……總之,很多很煩就對了。
愁呀愁,頭昏腦漲眼花花之際,他竟能眼尖地掃到窗外,巧不巧又掃到一飄而過的黑影——“無響!”驚喜大叫之際,袖中飛射銀絲纏上黑影的手腕。
被纏住的倒黴鬼停下,靜靜看著腕上閃著銀光的絲線,半晌後,才極慢極慢地踱到窗邊,厲眼淡淡盯著大笑的人,再移向他肩上穩如泰山的雜毛鸚鵡,神色複雜。
“正好正好,這堆事你先分一分,看看該你做或是冥語做,那些雜七雜八的瑣碎之事,你若不懂就去問凡衣,我很忙很忙,先走了。”
迭聲一串“很忙”後,莊舟手腕一勾,將夏無響帶進屋內,自己卻縱身翻出。一轉眼,兩人便調了位置。
“你……”急迭的腳步如逃命般,怎能叫得回?
夏無響呆了呆,倒也如他所願,坐下來開始整理滿桌的飛墨字跡。
他會這麼好心?將散亂的捲紙分類放置,夏無響抿唇自問。為何看到他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