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聽了漢澤曼的分析,威廉已經確認,布萊希羅德必然提前知道了英國政府的行動,所以才敢在半月前開出鉅額空單。對於這種令國家利益受損的事情,威廉發自內心的感到深惡痛絕,當即就下定決心,事情一旦查實,便親手把那幫德國內部的金融蛀蟲送上絞刑架。
“我來問你,布萊希羅德共有多少資產?他和英國銀行有著何種利益關係?他的背後還有哪些勢力?”威廉發出一連串的提問。
漢澤曼則根據自己掌握的的情況如實回答,令威廉感到吃驚的是,布萊希羅德是俾斯麥首相的好友,替俾斯麥家族打理財產已有幾十年時間,想來德國在1870年代經濟上的一些昏招少不得有此人在後面參謀贊畫,出些損公肥私的主意。
不過現在俾斯麥首相已經作古,區區一個赫伯特能應付好外交部的本職工作便是不錯了,想要當布萊希羅德的保護傘還差得遠,而且那種引火燒身的事情也是唯恐避之不及的。
按照漢澤曼的說法,布萊希羅德的名下資產大約有一兩個億馬克,其中相當一部分是英國羅斯柴爾德家族的委託財產。
“現在國家正是用錢之際,既然布萊希羅德這麼不長眼的撞到槍口上,那就別怪老子不客氣了。”威廉心想。
當晚,威廉又緊急召見了德意志銀行行長西門子男爵和帝國銀行董事會主席申布倫男爵(相當於中央銀行行長),分別詢問了他們對當前金融局勢的看法以及當英國提高關稅後德國將遭受到的損失。
德意志銀行行長西門子男爵自然是屁股決定腦袋,說了不少對自己有利的言論,不過威廉還是小心的從他嘴裡求證了布萊希羅德和英國方面的關係,以及他是否提前獲悉了英國的外交政策。得到的答案自然是和漢澤曼如出一轍,兩人的說法並無矛盾之處。
之後便談到了英德貿易問題。
關於這個問題,已經70多歲高齡的來自梅克倫堡的帝國銀行董事會主席兼帝國財政局長申布倫男爵倒是頗有獨到的見解。
申布倫男爵是德國國民經濟學之父李斯特的擁躉,他從貿易保護主義的角度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說起貿易保護主義,首先應理一下它和重商主義間的關係。德國國民經濟學之父李斯特教授雖然在《政治經濟學的國民體系》中竭力批判了《國富論》中的自由貿易主義論調。但事實上,這仍然是對重商主義的另一種完善和豐富。他的意義在於使得後人逐漸擺脫了將重商主義等同於自由貿易主義這一片面認識。此後,自由貿易主義和貿易保護主義兩大學派間的對立局面開始出現。
說到重商主義,則又不得不提一下實行重商主義的前提。即,“國家要強盛。一個統一的民族國家是首要前提。其次是以國家的力量來推動重商主義。”作為早期的重商主義,主要強調的是國家對於獲取金銀等貴金屬的重要性。隨著科技的發展,交通工具的進步。商人的足跡遍佈全球。建立一個世界市場已經成為可能。但僅僅依靠商人個人的力量是無法有效避免在商業活動中所遇到的風險的。因此商人急需得到一個強有力的保障。在這樣的情況下,商人的利益與國家的利益開始趨向一致,國家為商人的經營活動提供有效的保護,商人則不斷為國家輸入大量的金和銀。因此,民族國家也就被視為了推行重商主義最好的工具。
申布倫男爵把自己所堅持的建立在發展工業和貿易保護基礎上的重商主義學說稱為後重商主義,其核心的追求依然沒有改變:輸出勞務,獲得金銀。
他認為,英國和德國彼此給於了對方以貿易最惠國地位,不同的是,德國的總體關稅偏高,而英國偏低三個百分點,一旦英國把從德國輸入商品關稅提高到和德國總體關稅相當的水平,那麼德國將無法做出有力的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