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股長急忙說:“李縣長,是不是還等等,我們保證穩住楊宏,絕對不讓他跑了,看能不能把楊宏的不動產變賣了抵押?”明亮一聽就象抓住了跟救命稻草,連聲說:“是啊是啊!我知道那小子在南林幾處房產,賣了應該可以還得上!李大哥~你就寬限點時間啊?”
我看著明亮,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過了半晌我才幹澀地說:“明亮,我也不想過多責備你,你能找我說清楚說明李學之在你心裡還是有分量的,可我也不能一意包庇你呀?可你事前不跟我商量,我看你也是太一帆風順不知道自律啊!楊宏這個人我並不瞭解,你們也是被他外表的成功迷惑了眼睛啊!事以至此,我也沒什麼好主意,先按你們說的辦,儘量減少損失,如果楊宏有出逃跡象,立刻批捕!儘量少讓人知道,以免造成更壞影響。”我轉念一想,問:“財政局去年就借給了楊宏三百五十萬,可審計報表上怎麼沒體現啊?”明亮臉紅了一下,這一拿眼睛睃陸股長,陸股長馬上說:“是這樣的,去年市縣審計局在問及此事時,局裡做了點工作就沒上報表做另項體現的。其實各行局都是這樣處理的,我們只是合群吧。”
我一拍桌子,火就上來了,諷刺地說:“好個合群之舉,欺下瞞上還說合群,那不是不知道情況的就不是合群嘍?看來我就是你們群外之人啊!”
陸股長沒想到無心之語竟然讓我勃然大怒,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只好用可憐的眼光向劉明亮求助。明亮低頭狠命地抽菸,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我穩下情緒說:“明亮,你們該忙什麼忙什麼去,把這事先處理好,我要聽你們局黨委的專程彙報。也別背太大的思想包袱,大不了不當局長了嘛!”
送走劉明亮,我一時間恍惚了,明亮怎麼會這樣?看來人在官場也是不能免俗啊!也是個錢字在做怪!為了自己部門的幹部職工能多點收入就走歪門!我也一時無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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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麗走的時候是早晨六點,是她自己聯絡縣法院調的車。她躡手躡腳起床,隨便梳洗了一下,提起包就準備走,看了看還在熟睡的李學之,她心裡猛然一酸,淚水湧了出來。看得出來學之的工作並不象明亮他們說的那麼順利,要不然怎麼連睡覺都皺眉咬牙地呢?雖然他從不跟自己談論工作上的事情,可也知道他的艱辛,沒有背景,又不是在本地工作多年的外來幹部沒被人趕出去已經是萬幸了。自己老公的性格脾氣何麗非常清楚:耿直而率真,什麼事情都要求做好,做到無愧於心。當年沒阻攔他從市裡下來搞基層,就是想他在生活中吃點苦頭,知難而返,讓他知道現今官場的學問並不是書本里的教條。沒想到他還穩住了腳更進了一步。得知訊息後還真的激動了一把,比自己馬上要升任庭長還要高興!自己這麼多年在法院工作,耳孺目染也知道基層的縣官們瀟灑的生活和豐厚的收入,但也知道東窗事發的後果。可自己的老公沒有沉溺聲色犬馬之中,
也沒上繳過多的灰色收入,不禁也佩服他的沉穩和老當。何麗是個受過高等教育的女人,知道貪圖一時富貴導致丈夫鋃鐺入獄是多麼的不合算,所以從不要求高檔首飾、衣物,一身法院制服更顯她靚麗風采。樓下傳來一聲小車的鳴叫,何麗輕吻了丈夫,悄然而去。
藕湖的清晨籠罩在乳白的薄霧當中,晨風有點料峭。何麗快步走向法院的小桑,一個二十多歲的司機正在車裡打著哈欠。一點通紅的菸頭映在司機臉上,何麗不禁為自己找明亮要了條玉溪煙而暗暗慶幸。
何麗坐在副駕駛位置上,小車馬上啟動,竄上往市裡的公路。何麗拿出玉溪煙放在座前的小雜務箱裡,笑著說:“這麼早麻煩你出車,真不好意思了。我在老李那裡看見一條煙,他又不抽,就帶來給你抽了。算是一點感謝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