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多好的小夥子啊。
我說是啊,小奎那人是挺好的,要不我怎麼會跟他一好就是三年。
錢書陽側著腦袋問我說,你甩了三年的男朋友來跟我在一塊兒,我們倆會好多久?
我把玩兒著他的手說,我們倆從知道自己喜歡男人開始就在一塊兒,你說我們會好多久?
錢書陽默默盯著遠方看了一會兒,抬頭看我時笑容和煦燦爛:“我們倆要是一男一女,光明正大地結婚就好了。”
我下意識地打了個冷戰,只覺得當年那個刻骨銘心的笑臉,現在想起來竟然可怖得很。
那天下午下了班之後我在車上給喬寶霽打電話,說你半個小時後到梁水街那家婚紗店接我一下。
小寶正忙著梳洗打扮去參加閨蜜爬梯,說你一個大男人幹什麼要我去接呀。
我說你就來一下,現個身就走,誤不了你幾分鐘的事兒。
小寶哼哼唧唧地說什麼事兒呀,你一個人去婚紗店什麼事兒呀。
我說上次那家婚紗店的老闆跟你哥是哥們,你他媽傻了吧,連這都不打聽清楚就傻兮兮地把自己往裡面送。
“啊?!”小寶在電話那頭大叫,“那怎麼辦?那我哥知道我們的事兒了?!”
“這不還沒呢麼,”我心煩意燥地撥弄著車鑰匙墜兒,“我這會兒過去探個虛實,你到的時候把車停遠點兒,見了我就可勁兒黏糊,別的事兒就甭管了。”
“行,粘人我拿手。”小寶這下靈光了,“你去吧,我快到的時候給你電話。”
我掛了電話往梁水街開,一路上太陽穴那邊都一跳一跳的;我在等紅綠燈的時候搜出清涼油一陣猛搓,使勁兒閉了閉眼,心說這他媽都是些什麼事兒啊。
印象中羅曼地的店老闆是個三十上下的青年,個頭跟我差不多,古銅色面板,談不上英俊,但整體感覺很怡人。他留給我最深印象的就這人的眉眼尾梢都微微有些上揚,瞳色深,故而永遠炯炯有神得很。
試婚紗那天他給我遞了張名片,上書“孔致友”三個漢字,下面是和婚紗店相同風格的英文花體。孔老闆的英文名是James,我一看就笑了,心說你們倆一個米高一個詹姆,俗不俗啊喂。
到了羅曼地,出門迎客的是一個當天接待過我們的年輕妹子,一見我就特熱情洋溢:“哎呀這不是陸先生嘛,又來給喬小姐看婚紗呀?”
我說啊,剛路過了順便進來看看,這不我們家小寶一直拿不定主意麼,我再看看成衣。
年輕妹子說行,店裡的成衣都掛在樓上,還有可以定製的,我給您拿樣圖本兒。
“哦。”我接過圖本兒,環視了店面一圈兒,裝作漫不經心地想起來,“咦,今兒你們孔老闆不在啊?”
妹子笑盈盈轉身,說哦我們老闆很少在店裡的,店裡有什麼事兒一般都是交給老闆娘打理。
“咦?你們老闆結婚了呀?”我驚奇地問道。
“對呀,老闆娘就是我們這兒的設計師呀,上回喬小姐單獨過來的時候應該見過。”這位妹子還想跟我再扯兩句,不巧店裡正好又有其他客人進來了,“陸先生您先看,我去招呼客人。”
我禮貌性的點了點頭,低頭看樣圖本兒上那一頁一頁的成衣照片和手繪圖,心裡有個竊喜的聲音在說喲,人孔詹姆都結婚了呀——隨即馬上又想,人結不結婚關我什麼事兒,瞎高興什麼呢。
喬寶霽盛裝出來跟我做恩愛秀時撲了個空,不滿得齜牙咧嘴。我說行了你要做就把戲作全,我覺摸著這看店妹子是個酷愛八卦的主,沒準兒回去跟自家老闆打小報告呢。小寶說也是,話音剛落就吧唧一下往我臉上親了個唇印子,噁心得我立馬倒退三步。
“什麼呀你看看你這像是想把戲作全的樣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