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二年十一月二日晴
想起寫家信,又覺還是不寫的好,一寫就怕要傷心,想哭。
昨天發生那麼多慪氣的事,今天還是寫了信給三姐和父母,寫給父母的也是報平安的隻言片語,給姐的才是發洩情緒.還是難受傷情,過年回去找不到出路還是要轉回來。
還是覺得日子非常的緩慢難過,真是一天一天的數著過,不想家,也適應了這裡,但就是覺得生活如流水,平淡而緩慢。
中午也睏倦,下午睡也睡不入心,幫狗洗澡。
晚上八點鐘去那女宿舍,那女的是梅田的,男友清遠的。看來我們象同齡人,但她們猜我說十八九歲,最多二十歲,也有說最大也二十二歲。
她借了一本席慕蓉的《雨中的紫丁香》另一本她說送給我,我是多高興,又可以有一本清純如小溪的散文可閱了,這對我是非常重要的寄託,在這繁華喧鬧的世界裡閱讀,也是一種莫大的安慰和充實的快樂。
確實,在燈火闌珊的世界裡,人是顯得非常的孤單和落寞。
九二年十一月四日
在這紅塵拼搏的世界裡,情不可託,婚姻也沒什麼安全感,何況我們這三等公民,來這裡打工幾年他們都要回自己的家鄉,我也感覺這裡真的沒有歸宿感。回去做小老闆都比在這打工強。
早上搞完衛生中午才知那小花狗己死了,真怕蔣總罵我們。
下午幫小君去買本子,再坐車回來,和那司機說打小君連我也打到,與及打老婆的事,他說蔣每夜都是在卡拉0K廳裡應酬人的,自己跟著陪夜,白天不用車時就坐在那裡聊天,我說這樣不是很無聊?
他說:“又不是我一個人,人人都是這樣的。”那我倒是寧願忙一個早上,下午看看書或睡覺。
他說:“蔣很少在家吃飯,你來了一個星期他幾時在家。”
我說我也很怕他,他的脾氣很躁很兇,動不動就罵人打人,我從沒看過別人這麼拳打腳踢自己的兒子老婆的。
他說:“打他老婆打得頭腫鼻流血,你不語沒什麼的”,這樣說別人的家事也不好,但還是要把自己的鬱悶說出來才好受,和鄧偉平你想聊別人還怕你惹事哪敢說什麼,相信這司機也不會學舌什麼的惹事生非。
整個下午,去了書店,埋首在書叢堆上,那裡的書多得讓人看也看不完,真是找到了自己的世界,在這個書籍的天空裡,我完全快樂而覺到活著的勁頭了。
這些書可以一直翻看,不用求人拿,比圖書館還自由,擺在那裡每一本都可閱讀,比在小城好多。想買一本《行走的風景》不夠錢,那本《過去不是落葉》也是回憶過去的,像我寫的《飄零的落葉》尋到這一片天空,我也可以快樂幾天的來看書,可以安心在這裡呆下去,然而看書多了也不想天天看但又無可寄託,只要快樂!
四點多鐘,看得有些累,還不知道回去小君都放學回來了,那司機也進來坐了一會,說那小狗送給他兒子玩,聽了有點不是味,拿昨天買的錄音帶他看,他說你聽過了嗎?意是想借。
晚上我們三人在一起,我不敢太早過去宿舍怕女主人孤獨寂寞,她說她都己習慣,我們聊天,卻又沒什麼好談,她老公每夜十二點一點鐘才回來,白天一個星期在家一天,其餘都在外。
看得出來她並不快樂,擁有一幢十幾萬的房子,幾萬元的家電,而在情感或精神上她滿足幸福快樂嗎?
九二年十一月五日週三
下午去寄信和錢,把鐘樓的三個方向都逛遍了,都沒有找到郵局,卻看到有送葬的好怕。最後回時路過才找到,把一百元夾在信封裡又有點擔心怕丟失而失魂落魄。
日子真是太慢了,這一個月也不知多難捱,真想回家,回到父母身邊,享受父母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