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就選她吧?”
段雲重慌了,胡亂擺手道:“不可!不可!”
一直隔岸觀火的段雲嶂終於心有不忍,出言拯救了水火煎熬中的親弟:“母后,這選妃的事讓雲重來拿主意,未免太難為他了。依朕看,母后和太妃做主便是,選出來的姑娘雲重一定滿意。”
金鳳聽段雲嶂這樣說,便也附和道:“可不是。太后和太妃娘娘的眼光一定不會有錯。”
徐太妃嘆氣:“樣貌家世都在其次了,關鍵是要有主見,有品行,好替哀家管一管這個不長進的孽障。”
太后和段雲嶂又勸慰了徐太妃一番,段雲重卻始終低著頭。
還是金鳳先察覺了他的不妥之處,便收起玩笑的姿勢,認真問道:“雲重,你可是有什麼事情為難?”
此話一出,其餘三人都靜了下來,看著段雲重。
段雲重被金鳳這樣一問,臉色更加怪異了。他踟躕良久,終於斷斷續續地道:
“太后,母妃,兒臣……兒臣不想娶妻。”
“你說什麼?”徐太妃又要翻臉。
太后連忙哄住,這邊問道:“雲重,你說說究竟為什麼?”
段雲重咬著牙,鼓起勇氣道:
“兒臣……兒臣心裡已經有人了!所以……所以你們就算給兒臣找一個天仙,兒臣也不要!”
殿中頓時寂寂。
太后和徐太妃張著嘴,一時竟不知說什麼好。
金鳳心裡哭笑不得。前兒個還說不要讓段雲重便成第二個攏月王爺,今兒個就一語成讖了。卻不知道段雲重是扯謊呢,還是真的喜歡上哪家姑娘了。
卻又不像。段雲重若只是為了逃避娶妻,也不會抬出這麼低劣的藉口。
正思忖中,微一抬頭,便看見段雲嶂一雙黑眸灼灼地盯著自己。她心房猛的一跳,又見他目光中流露出探詢之意,便拋了一個眼色給他。
段雲嶂心下清明,於是起身向太后告辭。
“兒臣還有些政事要處理,先行告退了。”轉臉又對段雲重道:“雲重,你也隨朕一起,朕還有些公事要問你。”
段雲重心知自己拋下的這句話不吝于晴天霹靂,恐怕太后和徐太妃都得消化一陣才能接受,於是便順坡下驢,跟著段雲嶂逃離現場。
良久,太后輕咳了一聲,道:“你看雲重這孩子,心裡有人了又不是什麼壞事,說出來,哀家為他做主娶了那姑娘不就是了。”
金鳳輕輕道:“雲重既然不敢請太后和太妃做主,只怕是因為那姑娘的身份不合適吧。”
太后和徐太妃一怔,心中都有些許明瞭。第一個浮上她們腦海的,便是劉白玉。
能讓花花公子段雲重傾心,又因身份關係不敢求娶的小姐,還能有誰?
金鳳心中第一個想到的,也是劉白玉。可是想來想去,又覺得不太想那麼回事。她想著想著便胡思亂想起來,終於跳到一個荒誕的想法上:莫非段雲重和周大才子一樣,也成了個斷袖?
表面上卻還得做出安撫的樣子,對太后和徐太妃道:“太后,太妃,不必太過擔心。雲重那邊自有皇上開導,他們兄弟感情這麼好,一定不會有問題的。”
彷彿吹簫月夜聞
那一絲絲兒的柳枝兒,牽扯著一寸寸兒的夏風,遮了一半半兒的月兒臉,又隨著一星星兒蛙鳴,搖曳生姿。
夜像晶瑩的玉。
二更天,段雲嶂從宮外回來,想起軒羅殿裡滿案的奏摺和奏摺裡的攻訐謾罵,心中泛起淡淡的煩躁。瞧著墨藍墨藍的天上圓圓的月亮臉,那一絲煩躁便在心頭牽扯得更甚。段雲嶂覺得,似乎從來沒有一日像這一日這般疲憊。可是細細回想,前頭的每一個日日夜夜,其實都是一樣的疲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