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德妃的面孔青紅交加地難看起來,她沒想到李未央居然敢和自己對著幹,更沒想到什麼東西都沒掉出來,她的一雙美目冷冷望著蘭兒,蘭兒吃了一驚,心中更加惶惑不安,自己明明趁著李未央不注意的功夫將那金簪塞進了她的袖子裡,剛才李未央抖動外袍,為什麼沒有掉出來呢?
太后看到這裡,淡淡道:“安平說得對,既然要搜查,也不能只搜她一個人,在場的其他人也該一一搜查才對。”
太后發了話,立刻便有女官上前,將賢妃和德妃身邊的宮女都叫了出來,排成兩排。太后冷冷道:“若是在你們這些人身上搜到了,一定嚴懲不貸!”
宮女們面面相覷,卻都說不出個不字來。
李未央遠遠瞧著,並不開口。雖然她的庶出身份被人詬病,可是她的身上終究流淌著李家的血,又是皇帝親自冊封的縣主,如果不是皇帝親自問罪,其他人是不可以隨便就搜查她的,所以她才敢於向蘭兒動手。她的身份,說到底和這些奴婢,是大不一樣的!
一個一個搜過去,最終卻是一無所獲。德妃挑起眉頭:“看到了吧,我身邊是不會有手腳不乾淨的人!”
太后皺起眉頭,若是什麼都搜不出來,那麼最後罪名還是落在李未央的身上,她剛才脫了一層外袍也就算了,還真要搜查她的內衫不成?
李未央笑了笑,突然伸手一指:“還有一個人沒有搜過。”
眾人的目光落在蘭兒身上,她瞠目結舌地望著李未央。女官聞言看向太后,太后點了點頭,她便真的走向蘭兒,仔仔細細地搜查起來,不過片刻,就聽見叮噹一聲,一道亮光掉在了地上。
眾人一看,正是皇帝賜給德妃的鳳凰金簪,頓時譁然。
皇帝的眼睛只看著一臉震驚的張德妃:“原是你太糊塗了,身邊竟然養出了這種賊,還冤枉了縣主。你該給她賠不是才對。”
張德妃瞠目結舌,幾乎說不出話來,就連她旁邊的賢妃,眼睛裡都是無比的驚訝。
張德妃猛地看向蘭兒,蘭兒嚇得跪倒在地,瑟瑟發抖,她一直幫著德妃娘娘辦事,從來沒有失過手,這一次以為不過是件小事,誰知竟然會出現這樣的紕漏!
德妃咬牙:“蘭兒跟隨我多年,絕不會做出這種事。”
皇帝的口吻輕柔如四月風:“好了。既人贓並獲,就不要再說了。”
德妃猶自有些不服:“陛下,這……”
皇帝的語氣淡得不著痕跡,口吻卻極溫和:“這件事說白了也是小事。”
德妃不肯死心:“偷竊也算了,但縣主卻在殿前失儀,這可是大罪,皇上就這樣輕易饒過了麼?她這樣莽撞無禮……”
皇帝皺起眉頭,一旁的太后笑道:“你剛才喊打喊殺,實在是把這孩子嚇唬的夠嗆,殿前失儀的事情也就不必追究了。依照我看,今日的事,皇帝是要賞罰分明,才能平息這件事。”隨後,她漫不經心道:“帶那宮女下去,亂棍打死。”
蘭兒嚇得一抖,趕緊哭求:“太后娘娘饒命,饒命啊!”
然而掌事太監應了聲:“是。”隨後他一揚臉,幾個小太監會意,立刻拖了蘭兒下去。蘭兒嚇得求饒都不會了,像個破布袋似的被人拖了出去。
眾人只聽得外面連著數十聲慘叫,漸漸微弱了下去,太監進來稟報道:“太后,已經斃命。”
德妃不由自主地背上發冷,李未央的唇畔卻含了一縷極為冷酷的笑容,很快又讓它泯在了唇角。
皇帝看到這裡,很贊同太后的做法,便微微頷首:“砍了手懸在宮門上,讓滿宮裡所有的宮人都看看,偷竊和背主,是什麼下場!”
張德妃陡地一凜,目光撞上皇帝若有所思的眼神,心頭舒然一寒。她心中又驚又怕,渾身止不住地打起冷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