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所思的視線下意識又落在了那雙水潤的眸子裡,熟悉的感覺紛至沓來,施景深心念一動,隨即笑起來,&ldo;也許,曾經學過。&rdo;為了某個人。
回去的路上,兩個人一起坐在後座,施景深一直在低頭看秘書傳來的計劃書,專注又冷峻的面容讓雁棲無法開口,只不時小心地看他幾眼。
施景深注意到雁棲的欲言又止,他放下平板,輕靠在椅背上,手指輕揉著眉心問:&ldo;有什麼事嗎?&rdo;
&ldo;你剛剛的手語……是……&rdo;雁棲想問他,你是不是記起了以前的事?因為施景深以前確實是會手語的。他們的熟悉也是從施景深和她比著那個手語說&ldo;我想和你做朋友&rdo;開始的。
雁棲眼中的希冀太濃烈,也正是這抹濃烈的渴望,突然刺痛了施景深,他來不及理清這種刺痛源自於什麼,只能努力壓下苦澀勾出淡笑問對面的人:&ldo;你希望我的回答是什麼?雁棲,你‐‐&rdo;
你是在期盼著這樣的我趕緊消失嗎?這樣,以前的施景深才能回來。是這樣吧……雁棲?
施景深閉上眼,嚥下即將衝出在喉舌的衝動。施景深無法問出口,他不想聽見對面的人說出肯定的答案。那一定很痛。
這個時候,情緒起伏障礙成了施景深最有利的鎧甲,儘管心口被刺痛淹沒,他還能維持冷淡平靜的面容,側身將兩人的距離拉近,讓雁棲能夠看清他的眼睛,輕聲問著雁棲:&ldo;你覺得我是誰?雁棲,你現在看到的是誰?&rdo;
真的不是一個人嗎?雁棲躺在床上,想著車裡時施景深說的話。
雁棲明白,施景深很介意自己把他和過去的施景深聯絡在一起。
也許是因為施瑾和林驍的話讓雁棲模糊了過去和現在的界限,也或許是因為早上的相處很愉快,讓燕夕一時間忘記了,施景深曾經說過的對於過去的牴觸。
這時候雁棲突然意識到一個之前自己沒有想過的問題:若即使記起過去的事,施景深也不再願意接受過去的一切,那她應該如何應對呢?
要離開嗎?她輕聲地問著自己。
片刻後,雁棲雙手揪起綿軟的被子,用力蓋住眼睛,任由視線被黑暗包裹。
與雁棲幾米相隔的施景深此刻睡得也不安穩。他在做夢,夢境像是在眼前鋪開的畫卷一樣,他是停在畫卷前的人。畫捲上有兩個人,面容模糊,但可以看出是一男一女。女孩一直垂著頭,似乎情緒低落,背對著她的男孩在旁邊,困擾地走來走去,過了一會兒,男孩終於鼓起勇氣走到女孩的身前,看著她,大聲地說:&ldo;你別難過啦,他們不理你你也不要理他們,還有我啊,我想和你做朋友!&rdo;
女孩兒搖搖頭,低著頭走開,畫卷最後只剩下男孩,挫敗地嘆著氣。
片刻後,畫卷一轉,又變成了另一個場景。還是那個男孩和女孩,但似乎是另外一天。
男孩很高興地湊到女孩面前,依舊大聲地說:&ldo;我想和你做朋友。&rdo;
女孩沒出聲,男孩突然朝女孩兒伸出手,和她比劃著名。
施景深很清楚,這就是白天他記起來的那句手語。‐‐我想和你做朋友。
施景深走近兩個人,男孩此時恰好抬起頭,讓施景深看清了他的臉,那正是他自己的臉。
男孩突然看向他,大聲問:&ldo;這才是施景深!你為什麼不想記起來?&rdo;
施景深猛地睜開眼,窗外夜正深沉,他卻再也無法睡著。
這個夢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