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經意的掉落下來,於是,一張有些骯髒的小臉露了出來,嘴角臉頰上隱約有著淤青和擦傷。
少年看上去不過才十二三歲的樣子,有些瘦弱,尖尖的小下巴桀驁的抬著,蒼白的臉上帶著被抓住的惶然與驚恐,眼神卻是與行為不符的清透。純黑的眸子彷彿黑曜石一般,乾淨璀璨的驚人,卻透著絲絲桀驁不馴的野性。
三人對峙著,緊張的氣氛在狹小的車廂內瀰漫開來。車廂內漸漸有了騷動,有些人開始注意到這一邊氣氛的異常。
用力一把將少年拽過,碎月裝似埋怨的說道,“哎,荻之介,你怎麼站那裡,快過來。”
將少年護在身後,碎月直直的看向手冢,一張清秀的臉上寫滿歉意,淺茶色的眸子剔透彷彿琉璃,“真是對不起,我弟弟不小心踩了你的腳。”
手冢淡淡的看了碎月一眼,面前這個溫潤的少年立即對他揚起一個梔子花瓣一般乾淨溫和的笑容。——請交給我處理。碎月的眼神真摯而誠懇。
緊皺的眉頭一分分的鬆開。隨即,手冢慢慢轉過身,靜默的看向窗外。算是默許了碎月對少年的維護。
一下車,棒球帽少年猛的甩開碎月的手,粗魯的一推。碎月猝不及防,踉蹌後退幾步,差點摔倒。
純黑的大眼睛狠狠的瞪著碎月,彷彿一隻渾身豎起毛防禦著的小野貓,少年兇狠的盯著碎月,淬了一口,“滾開,誰要你多管閒事!”
嘴角噙著一抹細小的弧度,碎月微微一笑,對小少年恩將仇報的行為不以為意。將拾起的棒球帽塞到小少年的手裡。揉揉少年那略有些扎人的髮絲。“下次不要再那樣做了。”
少年有些髒汙的小臉驀的一紅,仍然嘴硬道,“要你管!是你自己多管閒事。”
“是,是,抱歉,是我不對。”碎月耐心的依著少年的性子,好脾氣的應合道。
碎月將彆扭的少年拉到水池旁。從口袋裡掏出一方潔淨的手帕,沾了少許清水,動作輕柔的擦著少年臉上的汙跡。柔聲說道,“你還小,還有很多不懂。有些事能做,有些事是不能做的。”
少年黑曜石一般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碎月,純黑的眸子透著懵懂不解,只能呆呆的任由碎月動作。
“好了,小臉終於乾淨了。”碎月滿意的看著小少年的臉蛋,真是一個漂亮的孩子。雖然臉色有些蒼白,但是五官異常的精緻。
“……你的手帕……髒了……”看著碎月手中那一方原本乾淨此刻卻變得烏黑的手帕,少年吶吶地說道,蚊蚋一般。
碎月輕笑,毫不在意的將手帕擰了擰,重新放入口袋。再度揉亂了少年的一頭桀驁的黑髮,“不用擔心。這個並不重要。回去洗洗就乾淨了。可是,你必須明白一點——”碎月彎下腰,伸手輕輕碰觸少年嘴角的傷痕淤青,少年彷彿吃痛一般的縮了縮。
直直的凝視著少年的眸子,彷彿要看進少年的靈魂深處一般,碎月認真的說道,“有些髒汙,一旦染上,那就真的一輩子都洗不乾淨了。”
無法直視碎月的眼神一般,少年低下頭,一頭墨黑的髮絲垂了下來,遮住了少年此刻的表情。
許久,他都沒有開口,只是略顯得孱弱的肩膀微微抖動。
這些事情,從來都沒有人教過他。人們總是用最粗俗最惡毒的語言辱罵著,追打著他。
很多時候,他都是餓著肚子瘋狂的逃竄著,挨著一身傷痕的躲在陰暗的角落咀嚼著一小塊搶偷來的麵包。
碎月的掌心乾燥而溫暖,溫柔的彷彿記憶中從來不存在的母親的手。
淚落如雨,靜靜的淌了下來。墨黑的眸子裡盛滿了晶瑩的湖水。彷彿要將這些年的受的苦難全部宣洩出一般,少年終於在碎月的懷裡大哭起來。
輕柔緩和逝去少年眼角的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