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莉娜頗得意地笑了。
“你應該知道,那些外國人大部份都不是定居在臺灣,很多都是來來去去的,你真能保證不會在國外碰見他們嗎?就算振陽願意委屈自己和你在鄉下隱居起來,你覺得這樣對他公平嗎?振陽是個很外向的人,一刻也靜不下來,你要是束縛住他的好動性格,他一定會很痛苦的,而且說不定將來他會因此而此恨你,這是你要的嗎?”
孟逸月痛苦地闔上眼。
“如果你們想和自己的運氣打賭、不隱居起來,也不認為會那麼倒黴地碰上什麼熟客,這要是嬴了還好,要是輸了呢?你會怎麼樣都是你自己活該,憑什麼要振陽陪你一起承受那些屈辱?為了你,他必須犧牲其它所有的友誼嗎?還有他的父母,他們都是活躍於歐美上流社會的中堅份子,各自擁有龐大的事業,影響更是巨大,你考慮過了嗎?”
倏地,血絲悄悄滲出,緩緩的、緩緩地無奈地垂落冰冷的灰白上,止不住寒冷的心,停不了的顫抖,孟逸月無力反駁,只能默默的任由苦澀與無助啃噬著他的靈魂。
瞧見那雙顫抖不已的手和滴落在其中的血跡,朱莉娜知道目的已達成。
“請你不要太自私,如果你是真的愛他,請你多為他著想一下。他堅強、他勇敢、他豪爽、他狂放,但他始終也只是個凡人而已,所以請不要把你的幸福建築在他的痛苦之上。如果你真的愛他,那麼即使你必須犧牲、必須痛苦,只要他是幸福快樂的,你也能心滿意足的不是嗎?如果你是真的愛他……”
她冷笑一聲。
“我想,你應該知道怎麼做對他最好,不必我明說了,對吧?”
沒有慈悲,她狠狠地在孟逸月的胸口剌入一把名為“愛”的利刃,挖出他的心,笑著告訴他他的心上寫滿了“自私”兩個字。
沒有憐憫,她強硬地用“愛”為枷鎖銬住了他,審問他的靈魂,嘲諷地問他是否真愛裘振陽?
他真的好自私嗎?
好象……是的。
他抗拒過振陽,因為他害怕再受到傷害。
他接受了振陽,因為裘振陽似乎真的能帶給他幸福。
他一直只考慮到振陽會帶給他什麼,卻從未認真去思考過他會帶給振陽什麼。幸福與破壞的差別那麼大,可他卻從未替裘振陽考慮過,他真的太自私了!
自私的人是沒有資格享有幸福的!
一樣的夜晚、一樣的安寧、一樣的平靜,孟逸月靠在裘振陽胸前一動也不動,彷佛深睡了。
但是,裘振陽感覺出來他還醒著,他不知道孟逸月為什麼要裝睡,也不知道孟逸月為什麼今天晚上特別安靜,只知道從他下課回家後,孟逸月就是那個樣子了,特別的安靜,卻常在他不注意地盯著他沉思。
他知道孟逸月心中有事,他等待孟逸月自動說出來,他希望孟逸月視他為能夠分擔一切的伴侶,但是沒有!直到同樣熱情的繾綣之後,他們習慣地依偎在一起,然後……孟逸月就睡了……不!是裝睡。
裘振陽終於忍不住了,他最怕孟逸月胡思亂想想出個什麼謬論來,然後就把自己搞得半死不活的,讓大家也跟著莫名其妙的悽悽慘慘!
“月,別裝了,我知道你還沒睡。”
片刻的沉寂後,孟逸月才小小聲地問:“你也還沒睡?”
裘振陽忍不住翻個大白眼。
“廢話!難不成我講的是夢話?”
另一段寂靜。
“陽,你爸爸媽媽知道我嗎?”
裘振陽哼了哼。“另一個廢話,我都跟他們說我要結婚了,他們怎麼可能不知道你這個人?”
“那……他們知道我是個比你大九歲的離婚男人嗎?”孟逸月又問。
“知道啊!當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