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子,朦朦朧朧中,孟逸月耳邊突然傳來一聲驚喜的叫喚,起初他並沒有聽得很清楚,只在下意識中覺得被叫喚的名字熟悉,跟著他眼睛才剛睜開,叫喚聲便再度傳來,這回他就聽得一清二楚了。
那的確是個他很熟悉的名字,一個屬於噩夢中的名字。
“凱特?是你嗎。凱特……凱特,真的是你!”貴族化的英國腔。
孟逸月呆呆地瞪著桌旁那個魁梧的外國人,若是說清楚一點的話,那是個三十多歲的英國人,褐發綠眸,英俊的臉上此刻佈滿了興奮、驚喜之色。
他叫巴德,是凱特最為捧場的客人之一。事實上,因為他的影響,孟逸月的英文也夾雜了一些英國腔。
“凱特,真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你!”巴德兀自在對面落坐。“真的,我找你好久了,我們公司每一季的出差我都會自動請纓到臺灣來,為的就是找你。凱特,我太太願意和我離婚了,你跟我回去英國吧!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孟逸月還是傻傻的望著他,一聲不吭。
興奮的笑容消失,巴德皺眉,“難道是喬治先找過你了?該死!凱特,你千萬不要和他在一起,他……”他突然壓低聲音。“你也很清楚不是嗎?他是個變態,是個虐待狂呀!平常是很溫柔體貼沒錯,可是一旦上了床……”
他咬咬牙。“凱特,我雖然沒有他那麼有錢,也不能和你結婚,但我是真心愛你的,我發誓會照顧你一輩子,跟我回去吧!”
孟逸月瞬間凝結的神志終於慢慢解凍了,他注視巴德許久,然後徐徐漾出一抹苦笑。
這是老天的警告吧?即使他原先存有半絲僥倖的心理,此時此刻也已破滅得無影無蹤了!
他輕嘆。“對不起,巴德,我不能。”
“為什麼?”巴德焦急地往前靠著桌邊。“是喬治……”
孟逸月搖頭。“不,不是。”
“那……是裡特?我知道他也在找你,是他嗎?”
“不,巴德,你是第一個找到我的,”孟逸月無奈、悽然地一笑。“但是我想,很快的他們也會找到我的。”
“那麼是為什麼?”長長的手一下子越過桌面停在孟逸月的臉頰上溫柔地輕撫著。“我好想你,凱特,我真的好想你,跟我回去吧!我會……”
驀地,一聲憤怒的低吼,巴德的手猛一下被抓開。
“你是誰?竟敢對月亂來!”裘振陽狂怒地咆哮,旋即又轉向孟逸月懷疑地睨視。“你為什麼讓他摸你?”
孟逸月兀自自嘲地苦笑,沒有回答,也無需回答,因為裘振陽根本沒空聽他的任何回答。
“放開我”巴德也很生氣地甩開裘振陽如老虎鉗般的手。“你又是誰?”
“你管我是誰!”裘振陽依然怒氣洶洶。“我警告你,他是我的伴侶,你最好別來動他腦筋!”
巴德雙眸驀睜。“凱特是你的……不!”他猛然轉向孟逸月。“凱特,你怎麼能跟這麼一個小鬼在一起?他哪有能力照顧你?凱特,跟我去英國吧!難道你忘了我們在一起那段日子有多美好?我可以……”
裘振陽猛一下拽起巴德的前襟,“你說什麼?你剛剛說什麼?”他咬牙切齒地吐出胸中一波接一波洶湧而上的憤怒與妒忌。
這一回,巴德卻怎麼也脫不開那隻由震怒主宰的鐵腕,只能挑釁似的揚高了下巴。“兩年前我們曾經在一起過。”他得意地說:“一個月,我們住在一起一個月,白天一起快樂出遊,夜晚也有最親熱甜蜜的纏綿,他……”
巴德無法再說下去了,一記狂飆的重拳狠狠地擊掉他臉上的得意,人高馬大的巴德當然沒有輕易認輸的道理,於是,一場混亂在這家靜謐的咖啡廳裡堂堂展開,孟逸月卻彷佛置身事外般對身邊的戰事毫不關心,只是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