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敬安進去時,華濃還沒醒,後腰有傷導致她只能趴在床上,背上蓋著醫院的被子,只留一個腦袋在外面。
臉色慘白得讓人心疼。
楊嫻說得沒錯,若不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縱容江越安的所作所為,這件事情也不會發生。
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他確實該死。
“後半夜或者明早應該會醒過來,你要不要去洗個澡換身衣服?”
剛剛氣氛不對,大家看見了,但是無人敢說。
眼下靜下來,陸敬安蹲在華濃床邊,低垂首望著人,恰好將衣服上的血跡露出來,不用想也知道他來之前,發生過什麼。
華濃剛從手術室被推出來,陸敬安殺氣騰騰轉身離開。
想必是找江越安算賬去了。
“一會兒去。”
“先去吧!華濃隨時能醒過來,你想讓她一睜眼就看見你這樣?”
徐姜溫聲催促著,見人不為所動,繼續道:“去吧!我在這兒守著,醒了我隨時喊你。”
如此,陸敬安臉上才稍有些動容。
點了點頭,從床邊起來時,略微踉蹌了一下,險些摔倒。
若非伸手機扶住了床頭櫃,只怕已經問候大地了。
徐姜被他突如其來的踉蹌嚇得,站在門口的人疾走了幾步,想過去扶人一把
“你說說你,何必呢?跟陸敬安作對,好好的公子哥兒不當,要當階下囚,現在手腳盡廢,滿意了?”
漆黑的屋子裡,四處無光,江越安渾身是血地躺在地上,手腳被陸敬安打斷,半小時之前還是西裝革履意氣風發的豪門大少,現在躺在地上如同奄奄一息的喪家之犬,能不能活命,還得靠陸敬安高抬貴手,大發慈悲。
沈商嘖嘖搖頭,看著閉目不言的江越安:“對了,你老婆懷孕了,知道嗎?”
剎那間,江越安陰孑的眸子瞬間掀開,望著沈商,兇狠毒辣。
“你看看,多巧啊,你讓人捅華公主,陸老闆斷你手腳,扯平了,華公主肚子裡的孩子沒了,回頭你老婆肚子裡的孩子也保不住,又扯平了,要不怎麼說你們是一家人呢!”
“有那麼點血脈關係呢?”
眼神若是刀子,沈商只怕已經死成千上萬回了。
“有本事弄死我,動無辜的女人你算什麼本事?”
“是啊,動女人你算什麼本事?”沈商順著他的話反問。
“華濃不無辜,”屢次壞他好事,讓他身陷困境。
若不是局中人就算了,可偏偏,她是。
她是局中人,卻想被當作局外人對待,怎麼可能?
“要怪就怪陸敬安將她拉進這趟渾水中來,讓她深陷其中而又不護著她。”
沈商聽到這話,笑了:“你猜猜,你這話要是剛剛在陸敬安跟前說,你斷的還是手腳這麼簡單嗎?”
江越安閉了閉眼。
現在被陸敬安壓著,他只能認命。
華濃清醒時,只覺得渾身的骨頭都在叫囂。
趴在床上的人微微動了動,緊隨而來的是一副憔悴的面龐,鬍子拉碴,滿眼猩紅。
白襯衫上的皺褶告知她,這人整晚都在這兒。
“醒了?哪裡難受?”
“有沒有不舒服?”
“痛嗎?”
華濃動了動唇瓣,想說什麼,卻發現嗓子乾啞,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喝點水,”徐姜一早就準備好了吸管放在床頭櫃上。
喝了幾口水,潤了潤嗓子,華濃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替我報仇了嗎?”
“報仇了。”
“捅回去了?”
陸敬安點頭:“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