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巨大的打擊讓躺在病床上的人猛烈地咳嗽著,梁珊坐在床沿撫摸著她的後背。
擔心得近乎要哭出來。
“媽媽”
“你出去,我跟你爸聊點事情。”
梁珊不敢拒絕,帶上病房門出去,看著站在一旁的梁景明。
平復了下呼吸才開口:“是陸敬安。”
梁景明似乎並不意外這個結果,而是點了點頭:“我知道。”
“我不會放過他。”
“蕭家在背地裡推波助瀾,幫襯陸敬安,還有些人也牽連其中,暫時沒查出來,你先好好養傷,身體好了,我們再捲土重來,當初能站起一次,也能站起來第二次。”
梁景明寬慰著她。
可江晚舟到底是不甘心。
“梁易呢?”
“在家裡關著,”敗家子,不提也罷。
實在是不知道他們夫妻倆怎麼就養出了這麼個蠢貨。
“給點教訓是好事,把他丟到偏遠部隊去歷練歷練。”
梁景明聽到這話,有些為難:“不妥,現在處處都是眼睛盯著我們梁家,這些年,我們倆一路爬上來得罪了不少人,真將人丟到偏遠地區去了,用不了幾日就能被人弄死。”
當初就該將他放在身邊看著,不該讓他去京港,不去京港就沒這麼多事兒了。
但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莫說是梁景明瞭,就是江晚舟都後悔不已,早知如此,說什麼都不會讓梁易去摻和這件事。
“我不甘心,我實在是不甘心,早知今日,當初我說什麼都不會留下他,怪我一時心慈手軟,當初為了更好的生活遠走高飛,可現如今,兜兜轉轉回到了原點。”
“我不甘心”江晚舟的哀嚎聲響起,哭聲陣陣,滿腦子都是當初走的時候心慈手軟,沒有掐死陸敬安。
她若是堅持半分,也不至於造成現如今這個局面。
明知道他是強姦的產物,明知道他留下來會成為自己恥辱的罪證,可她當年竟然因為覺得他是個小嬰兒而心慈手軟。
本不該,本不該啊!!!!!
她辛辛苦苦努力造就的這一切,竟然毀在了自己的親兒子手裡。
不該,實在是不該。
梁景明不知該如何安慰她,除了半摟著人聽著她悲慘的哭泣聲,再也找不出絲毫的言語。
江晚舟在京港住院的第三天,梁景明回了首都,留下樑珊照顧人,原以為再過幾日就能出院回首都了,誰曾想,這日晚間,迎來了本不該來的人。
她曾問過江晚舟,她的前夫是個怎樣的人,江晚舟在沉默許久之後點了點頭,說:很好,是不可多得的正人君子。
說這話時,江晚舟臉面上竟然難得會留下一絲不常見的溫柔和回憶。
梁珊曾聽她說過,她從不回憶過往,因為過往於她而言是恥辱,可唯獨在提起陸褚的時候,她看到了幾分不一樣。
這是梁珊第一次見陸褚,臨近耳順之年,一襲黑色西裝在身,身形筆挺,一頭黑絲中間夾雜著幾縷灰白的頭髮,戴著無框眼鏡,有種翩翩君子,溫潤如玉的感覺,像是從書畫裡走出來的大家長。
光看外表,就能看出他是一個極其溫柔的男子。
“你怎麼來了?”
“過來看看你,”陸褚放下手中的果籃。
江晚舟臉色不佳,語氣更是不善:“見我這般,你滿意了?”
“晚舟,我從未因你身居高位而有半分嫉妒,同樣,也從未因你落魄而有半分嫌惡,一如當年,我從未變過。”
當年,江晚舟被江家趕出來,聲名狼藉,謾罵一片,那個年代,女孩子背上了那樣的醜聞,註定是要被人戳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