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戒了賭!踮著腳伺候你這個小祖宗,省了你爺爺成天見俺就黑喪著臉!”這樣的話常是叔輩兒們的暱罵。
吳盛林一邊幹著活,嘴一時啞了。他是不能暱罵親叔叔的,罵啥?叔的娘就是他沒有見過的奶奶!
吳盛林停了一會兒,心有些不甘,就說:“你這錢是贏的誰的,來的很輕鬆吧!”
吳文生嘿嘿笑了,說道:“不服你叔呀?小子,你還嫩呢!像叔這樣玩著過日子的咱村裡有幾個?”
“誰又在這兒吹大話呢!看起來這大話要吹塌這房子,給茂林蓋新房子了”小嬸胡華英說著一腳邁進了屋裡。屋裡吊頂搭起來的架子還沒有拆完,滿屋地插不下腳。
武盛林轉身一看是小嬸,就得意地說:“小叔!吹吧!這不,來了個捏你嗓門兒的人兒!”他見小叔小嬸都很高興,又說:“小叔剛才借給俺哥的錢,沒有經過小嬸批准吧!?”
吳盛林的意思,是給小叔小嬸戳一場氣,侄子們好看熱鬧,他認為小嬸應該站在他的一邊。誰知小嬸走到他跟前,手指頭戳了他一下眉頭,咧著嘴說:
“哈!你個小蹄子,還想戳俺給你小叔打架啊?沒門!這3000塊錢是俺遞到你小叔手裡的!”胡華英又向著眾人說道,“你們小年輕,懂個屁!你小叔是俺的心肝寶貝呢!他一耷拉臉,俺就得煮個雞蛋哄哄!”
屋裡正幹活兒的陳小強,白二蛋,哈哈哈笑了,吳茂林和吳盛林也笑。這時候門外面傳來了兩聲乾咳聲。吳先生進來了,剛才邊幹活兒邊熱鬧的打趣,一時都啞了。
吳盛林還給小嬸擠眼睛,意思是說:說呀?看能的你、小嬸也拿眼睛瞅他。
吳先生揹著手,在屋裡轉了一圈,打量了一下整個屋裡,笑眯眯地說:“盛林呀!這裝修爺不懂。要記著,不要太花嬈了,要素一些才莊重典雅!”
吳盛林站起來,說:“爺爺,您老說的對,素氣了,才顯得有文化是嗎?俺在市裡面聽的多了!”
“咋咱吳家啥時候,出了個馬屁精呢!”小叔吳文生的話音剛落。
“你!你這個忤逆!”吳先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轉身出去了。
屋裡的人哈哈哈都笑,小叔和小嬸也笑了起來。
又過了兩天,三間婚房拾掇好了,一間原來吳茂林妹妹住著的改成了臥室,從地板到吊頂,包括牆面塗料以白裡透露著淡淡的桃紅為主色調,地板上有不明顯的木紋!牆上有壁燈,原來的窗戶換成了塑鋼的,由於屋子的空間小,原來臥室的開合門改成了日式的推拉門。外面兩間客廳,淡青色地板,整個客廳以暗白色為基調,門視窗進行了簡單的包邊。
由於沒有工錢,材料都是小叔從鎮上門面便宜買來的,根本就沒有使用了幾個錢。吳茂林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包括星級賓館他曾陪著團長住過。望著黑瘦的弟弟,他的眼眶熱了。
裝修完工,剛好是星期天,妹妹吳林英從學校回來,她躡手躡腳,慢慢地生怕把腳底下地板踩壞似的,從裡間到外間,就好像參觀皇宮一樣驚奇,這哪裡還是她給爹孃以前住的房間?她一驚一乍地說:“哇塞!二哥!你真偉大!你該不會玩魔術吧!”
人之常情,這樣的功勞在城市要花上幾萬元的,自然要給陳小強白二蛋等鄰居弟兄擺一場酒席,以示慰勞。
裝修一完工,吳先生早已準備好雞鴨魚肉等九個大盤子。吳先生隨和地說:“新屋裡不能冷清了,先在這裡壓壓屋地,你們幾個孫子輩費了幾天勁,喝幾杯放鬆放鬆!”吳先生望著小兒子吳文生呵斥道,“你還不去搬來地桌子!”這是吳先生幾天來給這個小兒子說的第一句話。然後吳先生說,“林呀!你去把爺床底下最裡面的那兩瓶酒拿來!”
吳文生對爹吳先生十分的不滿,好像這個孫子比兒子還親近。